他简直气得七窍生烟,可就算是这样熊熊燃烧的怒火,竟然也没能把那困意烧掉哪怕一点,他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视野逐渐模糊。

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白色豚鼠近在咫尺的,可爱的脸。

死就死了,被鹰抓走吃了就算了,临死前还要经历这样的噩梦,这他妈的是什么可怕的人间疾苦。

过了许久,他才勉强从无边的梦魇里挣脱开来,恢复了一点感知。

依然处于困得神志不清的状态,但好歹要比方才睡得人事不省的样子好得多,他睁不开眼,但从肚皮下的触感来看,他还没被老鹰捉走。

祁默不由得有些着急,这太阳都要下山了,老鹰再不来,他就要被赵女士捉走了。

这时,忽然感觉身体深处发生了一点奇妙的变化。

某种力量在他的体内膨胀开来,四肢被强制拉伸,他甚至觉得骨头都隐隐作痛了起来。

随着疼痛加剧,困意渐渐消散,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急迫感从心底渗了出来。他不解地睁开眼,看见帅气居然没来骚扰他,自个儿孤零零地缩在角落里,倒是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神却不像以前那样热切,反而……有点不安。

祁默只看了它一眼,便又被骤然袭来的剧痛拉回了注意力。心中发自本能的焦灼愈发强烈,他从前没做过动物,不明白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第一反应就是克制。

然而没过多久,他的理智便在一波又一波的剧痛下分崩离析,意识蓦地空白了一瞬,身体为本能操控,向着高处一跃。

那对此刻的他而言无异于不可跨越的高山的三十公分,竟被他轻松跨过。

祁默重重地喘了口气,好在这一跃似乎让他的身体得到了伸展,痛感有所减缓,变成了一种奇异的痒。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悄无声息地跳下阳台,下意识地溜达进了自己的房间。

又一跳,轻松地跳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