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她的容颜已老,不再适合做琴姬,林妈妈便将她调去做杂活,虽然累了一些,工钱却比普通的琴姬要多一些,也能勉强度日。

荣焉正处在长个子的年纪,食量很大,为了节省开支,每天只靠着清汤寡水填饱肚子,营养不良,个子比同龄人矮上许多。

“阿娘,我吃的饱的,你不要担心我。”小荣焉乖巧地看着阮晴歌,“等我再长大一些,就可以做更多的事情,到时候,我来养阿娘!”

阮晴歌含着苦涩的笑意,摸了摸小荣焉的脑瓜,未置一词。

赵文祝是扬州城出了名的严官,可自从身为人父后,心肠莫名软了很多,因为自家儿子的缘故,他对荣焉这种同龄孩子也十分照顾。

第二日,赵府的小厮如约而至,把小荣焉带到了赵府。

“阿爹,这就是你给我们找来的书童吗?”

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小少年站在荣焉面前,一左一右伸出手,戳了戳荣焉白嫩的包子脸,“你长的好可爱,叫什么名字?”

小荣焉呆呆地站在原地,颇有些手足无措。眼前的两个少年长的虎头虎脑,又高又壮,万一做错事惹怒了,岂不是要挨打?!

赵文祝看出小荣焉的窘迫与畏惧,轻轻咳了一声。

赵州赵棠立马收回了手。站在右边的赵州一本正经地介绍道,“我叫赵州,他是我弟,叫赵棠,比我晚出生一个时辰,你呢?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我叫荣焉,十岁了……”

“你十岁了?长的好小。”赵棠忍不住又戳了戳小荣焉的包子脸,“不要害怕,我和我阿哥都不吃人。府里的教书先生很有意思,等会儿你跟我们一起去书房就知道了,也不需要你做别的,跟我们一起读书,帮着先生磨墨就可以了。”

小荣焉点点头。

赵夫人远远看见小荣焉,只觉得这孩子生的灵秀,忍不住上前问赵文祝,“你这是拐了谁家的好孩子,来给咱们家泼猴儿当书童了?”

赵文祝想了想,问道,“你可还记得三年前,在州主府邸看到的那个琴姬?”

赵夫人沉思片刻,“是那个在后花院被人侮辱打骂的那个阮晴歌吗?”

“不错,正是她的孩子。”

“那我倒是记得,她七弦琴弹的很好。”赵夫人皱着眉头,“她那时便带着孩子四处讨生活了吗?倒也不容易。”

赵夫人亦是慈悲心肠,知道荣焉母子的境遇后,对小荣焉也开始多加照拂。

赵州赵棠自幼跟随父亲学习,克己守礼,虽对荣焉的到来感到新奇,却也从未排斥。因为两人容貌相同,小荣焉常常分不清谁是谁,兄弟俩还特意做了个小木牌挂在腰上,一个写着州,一个写着棠。

小荣焉抿着嘴没有说话。再去赵府的时候,腰上带了个大大的荷包,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小零嘴,逢人就给。

其中属赵州赵棠吃的最多,赵文祝与赵夫人次之。小东西不贵重,赵府的人也不缺一口吃的,但是这种小孩气的行为举动,却叫人觉得十分贴心。

赵府的书房很大,藏书内容涉猎广泛,小荣焉跟着赵州赵棠去了几次之后,就彻底沉迷其中出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