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片杏花瓣落下,簪在荣焉挽起的发鬓上。

荣焉毫无所觉,又指了指东边的清澈的溪水,轻快道,“顺着这条溪往下走,有一个小湖泊,夏季若是采药太热,就可以下去洗凉水澡。”

沈昼眠认真地听着,试图从停留在刹那光阴的一点一滴里,拼凑出过去那个尚且安然的荣焉。

没有人能让岁月暂缓,唯有这些陈旧的老物,才能勉强承载住少年已逝的魂灵。

沈昼眠的朔风回雪已经差到了屡教不改的地步。

荣焉费尽心思,热的浑身都是汗水,也没能纠正掉他落地偏离的毛病。

有些动作做的时间太长,已经形成了习惯,一时半会很难更改。

荣焉万般无奈之下,左手揽住沈昼眠的腰,右手扣紧他的手腕,耐心道,“放松身体,你不要动,我带你。”

话音未落,荣焉带着沈昼眠平地而起,在亭檐之上,调身回转,稳稳地落在了原位。

背后的身体柔软微凉,与他紧紧贴在一起,沈昼眠紧张的浑身僵硬,像是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在心上人面前,大气都不敢出。

“好端端的发什么呆?”荣焉敲了敲他的脑门,“方才的动作,感觉到了吗?”

沈昼眠踟蹰道,“或许……还没有。不如师兄到我的身前来,我抱着师兄,说不定感觉会更准一些。”

“也好。”荣焉点点头,自己钻进沈昼眠的怀抱。

沈昼眠揽着心上人的纤细而有力的腰肢,再次被带着施展朔风回雪。

不管是在后面抱着他,还是被他抱在怀里,荣焉的模样都让他有些情难自禁。

沈昼眠心猿意马地想着,荣焉所讲的窍门一句都没听进去。

一轮弯月栖息在山阿。

关于朔风回雪的教学,依然毫无进展。

出过汗的身体黏黏糊糊,荣焉恨铁不成钢地点着沈昼眠的额头,“你怎么这么笨啊?打架不是很厉害吗?贺兰看一眼就会的东西,天都黑了,你还没学会。”

就差说一句朽木不可雕也了。

沈昼眠闷声不吭,低头乖乖挨骂,等荣焉停下话头后,才可怜巴巴的抬起头,委屈地看着荣焉。

荣焉的心瞬间软下来,妥协道,“算了,可能是你不适合这个轻功。我们去湖泊冲个凉再回去吧。”

天色已晚,水温尚暖,荣焉脱了衣服沉进水里,发出舒服的喟叹声。

他骨架小,体型偏瘦小,肌理线条干净流畅,还带着几分少年人独有的朝气蓬勃。

沈昼眠站在岸边,迟疑许久才走进水中。

荣焉身上留下的刑具疤痕已经彻底消失了,却还纵横交错着数十道陈旧剑伤,色泽暗沉,盘踞在白皙的皮肤上,看起来格外扎眼。

“师兄。”沈昼眠伸出手,抚摸着荣焉后心处约有三寸长的贯穿伤,“你还记得,这道疤痕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