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因手下失踪的事情,困扰不已,不耐烦地将人赶走了。
如今捋顺思绪,仔细想来,应该是他带着人去接荣焉,结果被朱渐清截胡,手下伤亡惨重,他的记忆也被顺带清除,所以记不得了。
思及此,曲净瑕狡黠一笑,打算从山灵口中诈出些当年的实情,他开口笃定道,“老爷子,肯定是你记错了,不然我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你年纪大了记错了事情很正常。”
山灵勃然大怒道,“你才年纪大了!本座才不会记错!绝对不会!就是你!曲净瑕!你那脑子是不是记不住事情?!那是清除记忆的后遗症!”
荣焉平时从不动气,一张清艳的脸总是或笑或平静。此刻发起怒来,这张脸突然变得明媚鲜活,生动有趣,叫曲净瑕按捺已久的色心活络起来。
沈昼眠面无表情地挡住曲净瑕的视线,对着山灵道,“我师兄此生从未摆出过这种失礼表情,还请前辈自重。”
山灵饶有兴趣地看着曲净瑕,又看看沈昼眠,出其不意道,“沈……沈昼眠?你该不会是喜欢荣焉吧?”
这么强烈的占有欲,还有克制压抑的□□与爱护,除了爱情,山灵再不做他想。
“是又怎么样?”沈昼眠面不改色道,“就算我喜欢师兄又能证明什么?证明师兄人见人爱吗?”
山灵鄙夷地看他一眼,道,“当然是证明本座眼光好啊。”
边说着,还要摇头晃脑自吹自擂,“本座这双眼睛,见过太多人世间的感情,就你们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在本座眼中无所遁形……”
沈昼眠忍无可忍反问道,“所以呢?朱渐清的把戏您也看穿了吗?”
山灵:……现在的小孩子怎么满身都是刺?!不知道什么叫揭人不揭短吗?!
庸厝山下。
朱渐清捂着还在汩汩流血的伤口,扑通一声摔进雪堆里。
这不对劲……不应该如此……
雾隐山使者不老不死,这种普通刀剑留下来的伤口,按理来讲应该马上就会愈合才对,可是为什么到现在,伤口不仅没有愈合,反而还在逐渐恶化?!
那小子到底是什么人?!朱渐清恨得咬牙切齿,失血过多让他意识溃散,最终昏迷。
在停止呼吸后,他的身体化作数十只乌鸦飞散,又在不远处再次聚合成他的模样,死尸一样躺在雪地里。
半柱香的时间后,朱渐清猛地睁开眼睛,蟒蛇般金黄色的竖瞳带着浓厚的杀意。
“沈昼眠……我记住你了!”
哔啵——
干燥的柴火发出轻响,山灵抱膝坐在离火很远的地方,看神情,似乎有些困了。
“前辈。”沈昼眠出声唤道,“别睡着了,一会儿还要赶路,估计明早就能到九城了。”
山灵自暴自弃地往后一躺,靠在行李堆上,“本座不管,本座年纪大了,本座要睡觉。”
沈昼眠拿着树枝拨拉灰烬的手青筋暴起,忍了片刻后道,“前辈不想跟我们讲讲荣焉的事情吗。”
“荣焉的事?”山灵来了兴趣,直起身道,“你们不是朋友吗?他没跟你们说过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