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被锋利的剑刃割的鲜血淋漓。

心已经麻木,身上的伤口就不会太疼。

沈昼眠跪在满天大雨中,喘息时呼出大片白汽,双眸失神从胸口掏出碎成两瓣的玉昙花,脸上的神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被他亲手钉在墙上的尸体不见了,或许荣焉还没死,或许是被别人带走了,但是他会继续找下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所有伤害过荣焉的人都别想好过。

十二长老都不会好过。

他也一样。

沈昼眠冒着着大雨,骑马赶回了沈家,倒头就睡,隔日突然一病不起,烧的不停说胡话。

山海剑已断,沈家花了大价钱,请了一个复姓端木的铸剑师,耗费了半年时间,重铸了山海剑。

沈昼眠的病情好转后,这把重铸的剑就放在他的床头柜上。

沈从越伸出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我不知道你在岐琼楼经历了什么。不过剑已经重铸,就不要再想过去如何,给它重新起个名字吧。”

沈昼眠靠在床头,猛地半抽出长剑,剑身折射出一张苍白憔悴的面孔。

沈昼眠皱了皱眉头,神情若有所思,良久后道,“……叫枯荣剑吧。”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沈昼眠将重伤昏迷的荣焉安顿在沈家,上街一脚踹开了悬壶药馆的大门。

睡午觉的端木笙被巨大的响动吵醒,冷不丁看到浑身是血的沈昼眠,小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这狼崽子一身无常索命的架势,到底发生了什么?!

——荣小子,醒了没

雾隐山灵的声音回荡在脑海里,荣焉长叹口气,不情不愿道,“醒了。什么事。”

——从今往后,你就是雾隐山灵了。快醒醒吧,别懒了。

……什么情况?!

荣焉顿时不装死了。

眼前山灵幻化而成的云已经飘渺到快要消散,荣焉不自觉皱起眉头,“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山灵暴怒地反问,“我能怎么?!说了多次让你躲着点朱小子,你要是听我的话,会被透骨钉穿心吗?!说了多少次了,雾隐山灵可以杀掉雾隐山使者,那些刑具都是我幻化的,你差点就死了你知道吗!”

“你能杀掉朱渐清,为何不杀了他?”荣焉不满道,“你知道你给大家添了多少麻烦吗?”

山灵诡异地哑了片刻,道,“我也想杀了他以绝后患,但是我……根本没有实体。”

没有实体,连兵器都拿不起来,如何能够杀人?

荣焉垂眸道,“那你说的,我是雾隐山灵,是什么意思?”

山灵绕着他飘了一圈,声音愉快道道,“你我的融合,正式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