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武崇宁这一代,正邪两道争端四起,她的五个兄弟仗着自己刀枪不入的功夫,行事肆意妄为,得罪了邪道的能人异士。
一夜之间,武家嫡系男丁全部在梦中睡死,死相狰狞异常。
旁系之人夺权之心蠢蠢欲动,危急时刻,是武崇宁挺身而出,护住了偌大的家业。
旁系虽然恼火武尚违背家族传男不传女的规则,但是武崇宁已经掌握了枕山录的精髓,想动她无异于蚍蜉撼树,也就安分了下来。
此时的兖州天气炎热,荣焉换上一身墨绿色的半臂短裈,扎着马尾就出要出门。
沈昼眠一把将他拽回来:“师兄,第一次见公婆,这么穿有点太简单了。”
说完就开始翻箱倒柜。
荣焉站在原地,歪头回想着公婆到底是什么。
没在书里看到过,好像听人说过……
是什么来着?
沈昼眠找出藏在柜子里的锦盒,取出其中的红玉项圈与绞丝金镯,回头看着荣焉呆呆地样子,不由得问道:“师兄在想什么?”
“嗯?”荣焉还在思索,嘴上苦恼道,“我似乎在哪儿听过公婆,但是我忘记到底是什么了。”
沈昼眠哑然失笑,替他带好项圈镯子,解释道,“寻常人家女子出嫁,夫家的父母即为公婆,师兄若是多读读民间的画本就知道了。”
“那我改天去读。”荣焉收拢神思,摸了摸金镯子,“这又是什么玩意儿,带上了就可以见公婆?”
完全没注意到沈昼眠的逗弄与调侃。
沈昼眠的笑容更加肆意:“对,新入门的小媳妇儿,带着这个见公婆就可以了。”
荣焉总算从他的笑容中咂摸出几分不对味,眉头一拧,佯做恼怒道:“你在戏弄我?”
还是个将信将疑的疑问句。
沈昼眠止住笑意,认真地看着他:“师兄,我真的很开心。”
他感觉自己的身心都被欢喜溢满,无处表达,于是便越发想要哄逗荣焉,看他不再按部就班地维持着自己的木讷温柔,而是有喜有怒,明艳鲜活。
武崇宁在后山的小亭中纳凉。
曲净瑕路上得知在荣焉重伤昏迷的消息,一路快马加鞭,今日才带着部下赶到了兖州。此刻正在与武崇宁话家常。
沈昼眠带着荣焉到了后山亭。
荣焉知道武家擅长横练硬功,在想象中一直以为武崇宁会是个虎背熊腰的魁梧女子。
然而实际上,武崇宁看上去十分柔弱清秀,身段窈窕,四肢纤细,与寻常百姓家的女子没有任何差别。
她看见荣焉到来,像个长辈一样牵着荣焉的手,把他拉到跟前:“你就是二小子喜欢的那个孩子吧?长的真不错,难怪那混小子念念不忘这么多年。叫什么名字啊?”
荣焉被她热情的态度吓住,愣了片刻才道,“我……我叫荣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