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方才,沈娇还是如此确定。
然后现在更加确定,也许她就是那个法子。
大约,她的骨血里,生来就融入了这种毒的解药。
将刀尖对准了手腕,她先是移开了自己的眼睛不看,随后便狠心一划——
她身上的这股轻盈淡香,随着她滴落下的血液瞬间变得浓烈又霸道,沈娇忍住了疼,又小心仔细地掰开了陆清显的嘴唇。
“我是个知恩图报的好人。”她小声念叨着,“既然你那次有心帮我……虽然之后又拿了骨灰想吓我,算了……总之你不能死。”
伤口划得很浅,硬挤也不过流了五六滴的血,但她已经很疼了,用眼角瞟了瞟被她搁在地上、带有血迹的小刀,又看看陆清显紧闭的眼睛与殷红的嘴唇,忧愁地叹了口气。
已经挤不出血来了,沈娇只好把胳膊缩回去,她重新蹲下身子,平视着陆清显此刻不太正常的脸,试探着问道:“陆清显?”
陆清显没有睁开眼睛,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地回应:“嗯?”
果真如此。
沈娇发出一声笑,飞快问道:“你又活啦?”
药到病除,她也太厉害了!
这次,直到过了很长时间,陆清显才慢悠悠地回答:“……是吗。”
只是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他试着睁开眼睛,可是眼前仿佛绽开了一层又一层的烟花,整个人仿佛跌入了暗不见底的深渊……急速下坠、下坠,永远不能够抵达终点。
疼痛已经无关紧要了,可是永不停止的虚无,无尽重复的徒劳,从心底而生的巨大绝望,几乎让陆清显陷入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