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大国神态自若地从他的身边走过,并走远。
英国飞快地回头,朝美国的方向大声呼喊:「阿尔弗雷德……!」声音近乎嘶哑。
会议室里原先细碎的聊天和嘈杂陡然静止,一阵诡异的沉默蔓延开来。
欧洲、美洲、亚洲、大洋洲……几乎在场的所有国家都把视线投向了英国。那视线里成分复杂,有惊讶、有疑惑、也有嘲弄——除了美国之外。
美国在门外站定,转身。他略低着头,隔着好几步的距离于是英国看不清他的表情。
突如其来的沉默和注目让英国顿时慌张起来。
他喊出了美国的人类名字——不该是这样的。这里不是梦境。阿尔弗雷德.弗斯特.琼斯,那不是该在这里呼唤的名字。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为了不被周围发现他正浑身发抖,英国只能用力地纂住拳头,指甲掐进肉里,收拢的身躯如同受惊的鸟。
美国在其他国家或不屑、或敬畏、或看热闹的目光下迈开脚步,慢慢地朝英国走来。
英国的心脏剧烈跳动,他想开口说些补救的话语,声音却被浓重的铁锈味堵在喉咙里。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青年在一整片寂静中来到他跟前。
不要有所期待,什么也不会发生,一切都和往常一样。英国一遍遍地在心里默念。会议室的空调太冷了,否则怎么会浑身发凉。
美国把右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隔着布料传来的手心热度让英国惊讶地睁大了眼。那熟悉的温暖让他想哭。
然后美国俯视他:「你是怎么了,英国?」一如既往地称呼他的国名,并在句末加重了语气。那语调的变化英国听得真切——那是不点破的小小提醒,提醒他注意称呼。
提醒他违反规则了。
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力道又重了些,英国终于反应过来。他咬着嘴唇,用不太自然的姿势挣开美国的手掌:「我……很抱歉。」
「真奇怪啊,你居然会道歉。」
美国故作轻松地拍拍他的肩膀,干脆地收回手。那笑容像隔着一层雾,让英国的心无法自制地抽痛起来。
「啊……」
美国没有当众责备他,也没有说些嘲讽的话语让他难堪。相较于对待其他国家,美国已经很纵容他了。
「如果你是在担心核协议的话,我可以跟你保证,上司很满意,我们会合作愉快的。」美国声音里的笑意让英国背脊发凉。站在面前的人是美国,微笑下是不容抗拒的力量。
英国艰难地挤出一抹笑容:「就像二战时那样……合作愉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