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茫然非常,路儿,怎么了。

沈路正在经历巨大的痛苦,于他不亚于剜心之痛,有人在觊觎他养护多年的桃树,他无法向我直言,夏翊骨子里是个十足的小流氓,平时动手动脚的举动近似于性|骚扰。他是个连操都说不出口的人,为我揭露这样的事实,是在为难他,也是在为难我。

他想到了一个更骇人的可能,艰难又缓慢的张嘴,宝宝,你是喜欢上夏翊了吗。

我何其敏感,登时想到这段时间与他的稍稍疏远,却忘了是因为我常去酒吧才导致如此,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沈路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我。

隔阂在此成形,我是个死要面子的人,绝不会朝他发火,我只是沉默,不去反驳他的话。沈路的内心恐怕正在分崩离析,他怕他想做什么却为时已晚,又怕做什么都是错,最终拧开门锁,朝门外走去。

我失骄杨君失柳,我重重吸了口气,浑身脱力,倒在柔软的被絮里。

我好恨夏翊,他让我失去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我又没什么资格恨他,他不过推波助澜,铸成大错的从来都是我一人。

我后悔了,半夜悄悄从床上爬起,父母睡得可熟,我抄上钥匙蹑手蹑脚打开门,只穿了一件单衣站到沈路家门口,一下一下地敲门。

夜里黑漆漆,扒着猫眼往外看也瞧不见黑黢黢的人影,沈路警惕地问,谁啊?

我一听他声音,止不住鼻酸,呜呜咽咽地喊他,沈路哥哥,沈路哥哥。我好久没有这样喊他,顾不得丢脸,现在我只想做小孩,让他管我,让他包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