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推着我穿过长廊。屋顶一盏接一盏的白炽灯晃过我眼前,光线忽明忽暗。我感到头昏脑涨。零碎的记忆不断钻入脑内。滴血的刀刃。飞迸的脑浆。一双手在那滩红红白白的液体中胡乱搅动。它将它们一点一点抹上粗粝的水泥墙。
那是我的手。
一股热气涌上喉口。身子猛地前倾,在大脑作出反应以前,我已经吐了出来。
突如其来的呕吐似乎吓坏了推着轮椅的女警。她好像在对我说话,我耳边却一片嗡鸣,听不到任何声音。只随手抓到了她递过来的纸巾,想要止住呕吐。秽物的酸臭味扑鼻。
我忘了她是什么时候把我带回了大厅。再回过神时,推着轮椅的人已经换成了简岚。我们停在监狱外的排水沟边,我一手撑着水泥墙,一手按着胸口,还在止不住地呕吐。她不住拿纸巾替我擦嘴,一边轻拍我的背,一边在一旁急躁得跺起了脚:“怎么突然就吐了?是不是里面空气不好?”
胃部一阵阵抽搐,我没法偷空给她回应,只等吐空了胃,又呕出几口酸水,才逐渐消停下来。
“不舒服?”另一个耳熟的声音忽而响起。
短时间内抬不起头,我只听到简岚匆忙向对方解释:“没事,孕妇,可能空气不好,有点恶心。”
及时收住了不断顺着食道往上翻涌的恶心感,我拿手里的纸巾捂住嘴,稍作清理,抬头往他们那儿看过去。长时间的呕吐让我有些低血糖,视野内大片的黑点慢慢淡去,才清楚地展现出了来人的模样。
“肖警官。”我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