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放正赖在他老师那,立在院中,望着苍天,失落莫名,俞先生坐一边捧着书卷,压根不理这个呆头学生。
卫放恼羞成怒,一把夺了他老师的书,愤愤不平道:“老师,我就说您的主意不行,这骂了人,对方却不知你骂了他,岂不等于没骂?骂人就该气得他面红,气得他跳脚,气得他倒地,气得他口吐白沫呕血十数升,这才痛快淋漓。可如今,我骂了人,谢家却是无知无觉。”他越说越不甘心,撩着衣袍在那直蹦达,“啊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俞先生无奈:“你骂了人,对方明知你骂他,却又无可奈何,岂不更妙?难道互喷唾沫才是赏心之事?”
卫放怒道:“万一他蠢,万一他不懂,万一他当我夸他呢?他不喷唾沫我怎知有没有骂得他心肝儿痛。”
愈先生叹道:“宽心,谢家非你这般蠢物,定解其中之意。”
谢令仪都快气死了,那核雕于小小桃核之上雕出虫鱼鸟兽、山水人物,当得奇、细、精、巧。卫素送来的几套核雕,沽酒客,钓鱼叟 、窦家教子,余的一个雕的则是前朝的礼法大家。谢令仪与姐妹粗看很是喜欢,一细品,鼻子差点气歪,这不是骂他们谢家“沽名钓誉”吗?
第19章
卫素全不知自己这个帮凶,令谢家捏着鼻子吃了个哑巴亏。
谢家也是无奈,前有卫繁失玉,后有卫絮含怒,自家本失礼在先,核雕里藏着的讥讽,似是而非,真要计较起来,又没没个实证,落个心胸狭窄不说,还可能被反咬一口。
谢令仪最后也只得忍气将那些核雕里三层外三层包起来收进箱笼底处,扔进角落慢慢发霉生灰。
卫素不明不白戳了谢家的肺管子,辗转反侧几天不曾好睡,暗恨自己读书太少,参不透核雕里藏着的文章。
白墨看自家小娘子脸都熬黄了,想了想出主意道:“要不跟大娘子说说?大娘子看书多,又聪敏,说不定一眼就能看透。”
卫素连忙摇头:“那不行,我和哥哥亲近,怎能将这事告诉大姐姐?”
白墨道:“那告诉二娘子?”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两个人说着说着灵光一现,不定就想出什么来。
卫素犹豫了一会叫白墨收拾衣物妆奁,顺便住卫繁那一晚,也好睡一处说话谈心。卫繁已换了寝衣,窝在床榻上,几案上铺着纸笔,身边的几个大丫头全围在她身边,叽叽呱呱地说着什么,热闹无比。
卫素有些奇怪,笑道:“二姐姐一向早睡,我还担心来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