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孩子,我会听你慢慢说的。”神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洛遥面前,也可能只是洛遥自己没有注意到而已,那只纯白的手抹掉洛遥眼角的泪滴,奇怪的是,眼泪真的就不会再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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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神明抱着洛遥在王座上,现在应该叫神座才是,听着洛遥将这一路的冒险故事与曲折经历娓娓道来。从洛遥死后复生的第一天,到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师尊大人,再到与墨青云的父母见面……与猎白的分道而行……与奈亚子的第一次见面……在魔界的醒悟……正式与奈亚子一行人达成合作……逐步推动剧本的发展……和奈亚子她们的旅行……与阿撒托斯最后的战斗……直到她终于来到了这里。
“嗯嗯,一路走过来,你一定非常辛苦吧。”神明不言,只是倾听,并在最后拍了拍洛遥的背,告诉她已经足够努力了,然而这再轻微不过的动作却让洛遥有了一种不同往常的感受,大概是因为内心的因素吧。
“不会辛苦哦,大家都支持着我,一点也不辛苦。”洛遥已经不会再流眼泪了,就像她说的,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所有人努力的成果。
“那就好。”神明将手搭在洛遥的背上,这次改为了轻柔的抚触。
“哼哼~有点痒,爸爸,你的样子看起来真奇怪。”洛遥微微笑出来,将视线落在她的面前,这谜一样的人形,她的父亲。
“我没有你们认知中的肉体,这只不过是仿造我自己最原始的模样所捏造的,以前也有过别的形象,女儿要是不喜欢,要不要爸爸换成你喜欢的样子?”[混沌]的神明是没有肉体的,尽管[混沌]在四个维度中的地位相当于肉体,但那只不过是从生灵的狭隘视角所做出的不完全推论而已。至于这位有血有肉能触碰到洛遥的神明,其实洛遥也是能够理解的,就像她的化身们那样,这是由意识创造的拟似肉身。
“不要,就这个样子也很好。”洛遥早就不是会拘泥于外形外貌的那种人了,她的精神早就抵达了寻常生灵仰望不及的高度,判别他人的标准可以有无穷多,就像是现在,洛遥与父亲虽然肉体共处一处,更重要的是彼此意识的交织。
“都听你的。”神明是神明,也是父亲,既然女儿都说不用变了,那就不变了吧。
“不过……从刚开始只有我一个讲真是太狡猾了,爸爸也告诉我一些以前的事情呗,从最开始。”洛遥用撒娇般的语气跟爸爸说话。
“最开始啊,那会很长很长哦。”从这个[混沌]的最初,一直到现在,那是只有神明才能理解的时间跨度。
“没关系,我最喜欢听故事了。”很不巧,洛遥既然是神明的女儿,那她当然也是神明一样的存在啦。
“那就全部说给你听吧。”神明的语气中带着一股怅然,因为这是第一次跟女儿讲故事,也是最后的一次,以后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很久很久以前,很久很久以前,很久很久……
那个世界什么都没有,甚至不能称为“世界”,因为“世界”的概念尚且没有被定义,实际上也不能说“没有”,因为“没有”也没有定义,其实就连“定义”本身也没有定义。对的,虽然这样说下去,肯定是绕不出这个循环了,但那个最初的世界就是这样,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连世界的基础都没有,没有呼啸的风,没有燃烧的火,没有刹那的雷,没有涓涓的水,没有厚实的土,没有盎然的木,没有铺设的空间之基,没有扎根的时间之树;而没有世界之基础,自然也没有世界运行的规则,没有万物发展的阴阳规律,没有生灵存续的生死轮回,没有构成存在的光与暗,连存在本身的虚与无都不存在。
因而……“一”的诞生。
最先诞生的是这个世界自身的意识,即是世界的本身,后世亦将其称为——“神明”。“一”漂游在空无的世界之中,看着这个宇宙冰冷死寂,不存在任何的意义,于是“一”做出了改变。“一”随心所欲地开始大举创造,创造出了能够支撑世界的六种元素:风、火、雷、水、土、木。随后是能够组成万事万物的基本单元——混沌源力。
“一”任意发挥着想象力,创造着那些天马行空般的造物,无法估量这其中究竟耗费了多少的时间,由那些不堪入目的造物,逐渐变成了惟妙惟肖的美丽世界。其实这些时间是可以估量,甚至是可以准确说出来的,那就是没有花费任何时间,因为那个世界没有时间的概念,相应的也没有空间的概念,“一”的造物任意散布在世界之中,就像“一”自己一样漂游着。这个阶段中,“一”已经创造了这个拥有万般色彩的混沌的雏形,从现在人的角度来看,那个世界已经不再单调。
但是,“一”所创造的那个混沌雏形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这一切都是“一”自身创造的产物,与祂,与混沌,别无二致。尽管看上去混沌的雏形已经变得丰富多彩,但所有的造物都是混沌本身,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那个“一”的延伸而已,归根结底,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