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晏喃喃,“果然是他。”她转身站起来,在塞满病历的抽屉柜里翻找另一份相似的案卷。
心理医生需要坚决杜绝反移情的不良现象,乔晏本身就具备极强的心理素质和过人的抽离能力。尽管白鹿的事情并非她听过最匪夷所思,又最猎奇古怪的那个,但这人的经历却实在地真实地触动了她。
让她一时竟不能拔出自己,仿佛感同身受。
并不是对方讲得多么精彩,也并非那人与秦冕有何种关系。
而是……
而是他故事中的另一个人物,碰巧也是她的病人。
乔晏目光直直,盯着手中另一人的档案,将它与白鹿的这份同时摊开在桌上对比。
封面是乔晏自己的笔记,初次治疗的时间在三年多以前。
病人的名字,已从刚才白鹿的故事中又听见一次。
骆河。
是个人格分裂患者,目前知道的分裂人格已有将近十个。其中最频繁出现的是一个叫作Alba的附属人格,那是他三十年前痛失爱人,分裂出来用于自我保护和发泄的极端人格。
她突然想起秦冕告诉她的,白鹿身上的伤口分布和数量。那就是被特定方式虐待过,并且长期遭受伤害的人才特有的痕迹。
比起斯德哥尔摩,乔晏更偏向相信白鹿对骆河的感情发自本能。由于特殊的成长环境,他分不清楚‘好坏’的界限。凭着本能的善良,他会无条件信任每一个向他伸手的人,无论对方拿着刀子还是苹果,无论那人是个禽兽还是恶魔。
白鹿进门之前,像兔子一样动了动耳朵。他的手已经落在门把上面,离进门回家只差一个动作,却倏地转头,望向被墙壁挡住的走廊另侧。
鬼使神差地走过去,竟真有一扇门在眼前敞开。两个泥工模样的男人,一个刷墙,一个贴纸。贴纸的那个正好从折叠梯上下来,弯腰捡起才将落地的卷尺。
白鹿再一转头,与身后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撞上。
“白先生?”何亦有些诧异,“身体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