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还没暗下去,陈谴就回了消息,短短一句话:主管临时开会,不知几点放人,你先回家。
徐诀很喜欢陈谴使用“回家”这说法。
跟那个他格格不入的家不同,有陈谴在的地方是有温度的,他不用当一颗躺在悬崖边沿的冷石,也不用当一枚故意离所有人都很遥远的孤星,只需要当徐诀本人。
揣起手机,徐诀猛地蹬起踏板,校服被风吹得鼓起来,小柴犬随动作剧烈摇晃,标签上的CQ在月色下那样清晰。
回家。
陈谴发完消息也看着这俩字发怔,一点都不想听赵川在前面将每年如一的话题叨上千百遍。
年关将至,万灯里照旧被列为公安处的重点监管对象,特别是ELK这种占龙头的,多少牛鬼蛇神出没,但凡发现一起药物交易或聚众嫖赌都得闭店排查,损失多少不必说。
会议室乌泱泱一大片人,陪赵川耗到十一点多才得令下班,陈谴跟几个同事走在末尾,听到赵川拖长了声调喊人:“袁双,你留下,咱俩干正事儿。”
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室的贴心把门关上,低声说:“一个不怕烂屁股,一个不怕烂黄瓜,绝配。”
另有一人加入讨论:“昨晚才瞅见袁双在包间坐酒樽呢,真他妈玩得开,也不怕得病。”
陈谴没听下去,去休息室拿上东西走人。
回到家才找回点踏实感,陈谴脱下外套又没找到地儿挂,这次他没声张,怕徐诀像上次那般跑过来撕他乳贴,尽管今天他没粘那个,手探进去也只会摸个空。
绕开衣帽架进客厅,陈谴才发现徐诀正禅坐在沙发上对着没开的电视发呆,他将衣服丢靠背上制造动静:“还不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