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做什么?”慕易遥问。
元韫浓反问:“那你能为我做什么呢?”
“你想要的东西那么多,却不告诉我你自己的作用。”她的眼睛始终含着笑意。
她姿态散漫慵懒,“你有什么作用吗?你在以什么身份同我说话?是僧人,是皇子,还是表哥?”
慕易遥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法给出答案。
“我来告诉你,你的身份。”元韫浓朝他伸出手,“一枚能令那老东西有片刻动容的棋子。”
那双手纤弱又修长,在偏漏檐下的光晖里散发着莹白的辉茫。
元韫浓问:“你要不要做这枚棋子?”
裴令仪注视着元韫浓伸出的那只手。
元韫浓总是这样漫不经心地,高高在上地递出手,像是救赎,也像是引诱。
但是无论如何,溺水的人都会拼命抓着这最后一根稻草。
哪怕他们都知道,这背后隐含的代价或许无法承受。
“一言为定。”慕易遥握住元韫浓的手,紧盯着眼前那张姣好的脸,“你要我怎么做?”
元韫浓露出笑容,“我要你在将来一个恰当的时机里,站出来演我编的皮影戏。”
小主,
在一个慕湖舟和慕载物的对峙摆到明面上,所有人的都能瞧见的时候。
慕易遥出现,扮演她的皮影人,念出她安排好的词句,走她设定的结尾。
和元韫浓、裴令仪背道相驰之前,慕易遥眸光闪烁,“我的好表妹,方才所言,你可真是谦虚了。”
元韫浓停下脚步,回首挑眉。
“你的志向或许没那位远大,野心可是不遑多让。”慕易遥称不上是夸奖还是讽刺。
但是元韫浓虚心接纳了,无论是夸奖还是责骂。
“多谢夸奖。”她笑了笑。
然后转过身,和裴令仪并肩向前走去,没再回头。
慕易遥看着二人的背影穿过一道又一道的月洞门,逐渐行远。
似乎是觉察到了一直如影随形的灼热视线,在又穿过一道月洞门时,裴令仪回头看了过来。
裴令仪眼瞳漆黑,眸光晦暗,眼神森冷,隐含警告。
仅仅是短短一瞬的视线,裴令仪就收回了目光,继续往前走去。
在那双眼睛里,慕易遥看不到丝毫温情,只有纯然的冷漠。
和野兽一样。
“真是好奇啊。”慕易遥是真的很好奇。
两个相似的人到底是凭借什么才能走到一起,必然是需要其中一个压抑本性。
*
春日状似短暂,夏日更胜一筹,眨眼之间,轻飘飘地就过去了。
沈川是有真才实学的,金龙殿上一鸣惊人,实打实的天子门生,今生照旧挣得一个探花郎。
那是沈川意气风发的时刻,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京华花。
沈氏清贵人家,家风清正,家庭关系又不复杂,沈川又是一表人才,是不少氏族人家眼里的东床佳婿。
只是先前沈大人都一一以先立业,再成家的借口推拒了。
如今既然已经成了探花郎,那自然是媒婆踏破门槛。
只是沈川又推拒了,说是要先安家国,再定私人之事。
不少人觉得这是借口,元韫浓知道那是真的。
沈川正是这么一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