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清伸出手,坚定而缓慢地拨开了墨仁宽阔的肩膀。墨仁回头看了看马清,迟疑了一下,终于将身子移开半步,但依然全身紧绷,头颅死死转向黑略。
马清又伸出左手推了推仍挡在中间的支雄,手指再次精准地指向黑略,声音不大却清晰无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支雄兄,让开。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私事,与两军无关。”
支雄伸出的手缓缓垂了下来。他用那双充满不甘与复杂情绪的蓝眼睛看了看马清,又看了看杀气腾腾的黑略。
羯人传统中对于男人之间公开决斗的尊重,此刻压过了他调停的意愿。既然马清明确将此定义为“私事”,他便不好再强行阻拦。
现场一下子变得死寂,仿佛连风都停止了流动。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安静,却让气氛陡然变得更加压抑和危险,仿佛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空气稠得能滴出水来。
马清站在原地,双脚不丁不八,重心微沉。双眼如同猎鹰般死死锁定黑略那张布满横肉的圆脸,而眼角的余光则如同罗网,将黑略的整个身体、每一个细微的肌肉颤动都笼罩其中。
有一匹战马似乎无法忍受这令人窒息的压力,不安地踏动着蹄子,悄悄往后退了退。
黑略肩膀一绷。马清感觉世界收窄——呼吸、瞳孔、刀尖。他弯腰,右腿前跨,刀已就绪。
“嗖——!”
一支利箭竟毫无征兆地从外围看热闹的士兵缝隙中闪电般穿出!
“啪!”地一声,精准无比地钉射在黑略双脚脚尖之间的土地上!箭杆剧烈震颤,腾起一小股烟尘,距他的两只脚尖都不过半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