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笑了,笑声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在空荡的地牢里回荡。
“招供?”
她咳了几声,嘴角溢出一丝血沫。
“我招了,你们就会信吗?我父亲若能成事,你们自然会杀我灭口;他若不成事,我便是叛臣之女,横竖都是死。”
李默看着她,沉默了片刻,转身道。
“继续吊着吧。”
这一次,金嫔没有再挣扎。她闭上眼睛,任由黑暗吞噬意识。
她还在等,等一个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消息。
地牢外的阳光越来越亮,透过气窗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小块光斑,像极了小时候父亲盔甲上的铜钉,闪着冷而硬的光。
翌日清晨,天光破晓,中州宫城的轮廓在熹微晨光中逐渐清晰。
太和殿的铜鹤香炉里升起袅袅檀香,朝臣们身着朝服,按品级分列两侧,鸦雀无声。
自小南辰王周生辰肃清朝堂后,这朝会便少了往日的喧嚣争执,连呼吸声都透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肃穆。
只是今日,最前排那个常穿素色朝服、腰悬长剑的身影缺席了,空出的位置像一道无声的提醒,让殿内的气氛更添了几分凝重。
刘徽端坐在龙椅上,身上的明黄常服绣着十二章纹,衬得他那张尚带稚气的脸庞多了几分威仪。
他目光扫过阶下群臣,习惯性地往最前排望去,却只看到空荡荡的位置,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龙椅扶手。
皇叔此刻应当已抵达黑石滩附近,正盯着金荣的动向吧?
不知他昨夜歇在何处,有没有添件衣裳。
“众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内侍尖细的嗓音划破寂静,殿外传来晨钟余韵。
大理寺卿李默从队列中走出,躬身道。
“启禀陛下,臣有本启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