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光很淡,像嵌在浓黑夜里的一颗小星星,却固执地亮着,没有丝毫熄灭的迹象。“你在无数世界线也以为能毁掉所有‘结’,以为自己能掌控每一条世界线的结局,可最后还是输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像在陈述一个早已注定的事实,“你执着于妹妹的蝴蝶结发夹,执着于用整个世界线的‘恶’来报复,这份执念就是你的‘结’——你解不开,也毁不掉,它只会像枷锁一样,牢牢拴住你。”
沈肆闻言,眼底深邃的黑色终于泛起一丝极淡的波澜,那波澜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转瞬便消失不见。他低头看了眼胸口发夹的位置,那枚粉色的发夹被黑色雾气包裹着,光芒稳定而柔和,没有半分动摇,仿佛与他的身体融为了一体。“执念?”他轻笑出声,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既没有被说中心事的恼怒,也没有反驳的急切,只有一种平静的漠然,“温小姐,你该明白,‘执念’从来不是枷锁,是燃料。就像白六以‘乐趣’为食,我的‘执念’,只会让我变得更强大——你以为的束缚,其实是我最珍贵的力量来源。”
“用无辜者的命当燃料?”齐元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带着手臂上的肌肉都绷紧了,“那些被你操控的警察,他们每天巡逻、保护市民,只是想守住自己的职责;那些医护人员,熬夜救治病人,只是想救更多人的命——他们做错了什么?你凭什么把他们的生活撕碎,当成你变强的垫脚石!”
“‘无辜’本身就是个伪命题。”沈肆缓缓从半空落地,黑色礼服的下摆扫过地上的碎石与血迹,却没有沾染半分尘埃,衣料的褶皱都保持着完美的弧度,仿佛他不是从厮杀的战场走来,而是刚从一场盛大的晚宴上离场。“这个世界线里,没有绝对干净的人。那个你说在守护市民的警察,上个月收过小吃摊老板的两盒烟,就对对方占道经营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个熬夜救病人的医生,去年因为私人恩怨,故意延误了一个病人的检查时间——我不过是把他们藏在‘体面’面具下的‘恶’,轻轻翻了出来而已。”他语气平淡,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他们本就有‘恶’的种子,我只是帮它发了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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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直倒在地上的小林突然动了动。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透明,像被水浸湿的画纸,可他依旧死死攥着手里的桃木小老虎,指腹因为用力而泛白。下一秒,他身上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那光芒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瞬间照亮了整个广场,化作一道粗壮的金色锁链,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沈肆胸口的发夹飞射而去。
锁链穿过层层黑色雾气,精准地缠住了那枚粉色发夹。沈肆眼底终于不再是之前的从容,而是露出了一丝真切的兴味,像收藏家遇到了一件意料之外的珍品。
他没有躲闪,任由锁链紧紧缠住发夹,甚至抬起指尖,轻轻碰了碰锁链上跳动的金色光芒——那光芒带着沈枫纯净的“念”,与他周身的黑色雾气碰撞,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沈枫的‘念’,倒是比我想的更有趣。”他语气里多了几分玩味,“没想到他都死了这么久,还能留下这么有意思的东西。”
金色锁链猛地收紧,试图将发夹从沈肆胸口扯出。可那些环绕在发夹周围的黑色雾气,却突然变得像坚韧的丝线,死死缠住发夹,任凭锁链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
沈肆微微抬手,指尖对着锁链轻轻一捏,只听“咔嗒”一声脆响,那看似坚固的金色锁链瞬间布满裂痕,光芒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想拿走它?”
他看着小林,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却更多的是掌控一切的笃定,“可惜,它现在已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了——就像这个世界线里所有的‘恶’,早就和我融为一体,谁也拿不走。”
小林的身体变得更透明了,几乎要融入空气里,可他依旧咬牙坚持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催动金色锁链,一次次朝着黑色雾气发起冲击。
沈肆看着他这副徒劳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像在教导不懂事的孩子,耐心却又冷漠:“反抗需要代价,而你们,从一开始就付不起这个代价。你以为凭着一点‘信念’就能赢过我?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