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井痕

就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我的脚后跟无意中踢到了角落那个被封死的井口。

“咚”的一声闷响。

奇迹般地,那只紧攥着我手腕的怪手,猛地一颤,力道松懈了一瞬。

就这一瞬,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猛地将手抽了回来,因为惯性重重地摔倒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我甚至来不及感觉疼痛,连滚带爬地冲出卫生间,“砰”地一声把门死死关上,反锁,然后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我的左手手腕上,留下了一圈清晰的、青黑色的淤痕,散发着那股洗刷不掉的咸腥恶臭。皮肤上还沾着一些黄褐色的、像结晶盐粒一样的东西。

我在地上坐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窗外的雨声渐小,天色微亮。恐惧稍微退潮,理智慢慢回归。我颤抖着拿出手机,想报警,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说马桶里伸出一只手?谁会信?

我强忍着恐惧,检查了卫生间门缝。一切正常,门关得紧紧的。但我再也不敢打开那扇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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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后,我鼓起十二万分勇气,找到了楼下一位九十多岁、在这栋楼里住了一辈子的赵爷爷。我给他看了我手腕上的淤青,隐去了最恐怖的部分,只含糊地说昨晚在卫生间遇到了极其可怕的事情,好像……好像跟角落里那个封死的井有关。

赵爷爷看着我手腕的淤痕,又闻到了那股特有的咸腥味,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与深深的恐惧。他叹了口气,用沙哑的声音,给我讲了一个尘封的往事。

“那是民国时候的事了……这地方,以前是盐仓,也住过一个姓王的盐枭。那人心狠手辣,垄断了蒲州大半的私盐生意,得罪了很多人。后来,他被仇家设计,给活生生地塞进了这口储藏盐卤的深井里,上面用石板盖住。等人发现时,早就淹死了,尸体在极高浓度的盐卤里泡得胀大了一圈,面目全非。”

“后来,这井就封了。但怪事不断。有人说,盐卤能防腐,也能养尸,他的怨气被井里的咸气困住,散不掉。尤其是下雨天,井水上涨,或者管道连通的时候,他那股子怨气,就想顺着水路子爬出来……找替身……”

赵爷爷顿了顿,指了指我手腕的淤痕和那些盐粒:“你看,这就是被盐卤泡过的东西留下的印子。他死的时候,手上还戴着他那枚标志性的扳指,是牛角的。你……你是不是碰到什么了?”

赵爷爷的话,像最后一块拼图,彻底坐实了我昨晚的遭遇。我不是出现了幻觉,我是真的被一个几十年前淹死在盐井里的恶鬼给缠上了!

我吓得几乎魂不附体,当天就联系房东退租,宁愿损失押金和预付的租金,也不敢再踏进那间房子一步。我暂时搬到了一个朋友家借住。

我以为离开了那里,一切就结束了。

但我错了。

真正的恐怖,现在才正式开始。它如同附骨之疽,跟着我来了。

搬到朋友家的第一个晚上,我疲惫不堪地在客卫洗漱。朋友家装修不错,马桶崭新洁白。我稍微安心了些。然而,当我按下冲水键,水流漩涡形成的瞬间,我的瞳孔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