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声音,对王胖子说:“记住,我们现在是关根和他的向导,来找刺激的城里人。少说话,多观察。”
王胖子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放心,演戏胖爷我在行。保证让那些暗地里的眼睛,看不出破绽。”
他们租用了骆驼,购买了必要的补给,在一众或好奇或警惕的目光中,缓缓走进了那片吞噬生命的沙海。吴邪手中的相机,不仅仅是为了伪装,那镜头之后的眼睛,正在冷静地记录着一切可能存在的、属于汪家的监视痕迹。每一步,都踏在精心设计的棋局边缘,既是诱饵,也是猎手。
东北张家本家,张韵棠的书房。
清洗行动已接近尾声,张隆运的势力被连根拔起,本家的氛围为之一肃,但也透着大战后的疲惫与紧张。
张海客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倦色,但眼神明亮。他对张韵棠恭敬行礼:“天官,杭州那边传来消息。吴邪……已经以‘关根’的身份,进入巴丹吉林沙漠了。”
张韵棠正站在窗边,看着庭院中一株在寒风中挺立的古松,闻言并未回头,只是淡淡道:“他还是走了这一步。比预计的更快,更决绝。”
“是,”张海客点头,“他和王胖子一起,阿宁在外围。解雨臣和黑瞎子已经就位。我们的人也在暗处跟进了,会尽可能保证他们的安全,但……古潼京内部,我们的人也很难深入。”
“不必过分干预。”张韵棠转过身,“这是他选的路,也是破局必须付出的代价。我们能做的,是确保外部链条不会断裂,并在关键时刻,提供必要的支援。”
她走到书案前,拿起一份密报:“汪家那边有什么反应?”
“鱼饵已动,鱼儿自然开始骚动。”张海客语气凝重,“我们监测到汪家在外围的几条暗线都有异动,正在向巴丹吉林方向集结。他们果然对古潼京极其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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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中。”张韵棠将密报放下,“继续监视,但不要打草惊蛇。让吴邪把他们引出来,引得更深一些。”
“明白。”张海客应道,随即又汇报了几项关于本家事务和海外张家协调的安排,条理清晰,显然在这场风波中,海外张家是张韵棠坚定的支持者。
汇报完毕,张海客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棠棠,吴邪这次……变化确实很大。我在墨脱训练他时,就察觉到他骨子里那股狠劲被彻底激发出来了。注入蛇毒后,他的思维方式和推演能力,有时候连我都觉得……心惊。”
张韵棠沉默了片刻,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去忙吧,确保信息渠道畅通。”
张海客不再多言,躬身退了出去。
书房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飘浮着细微的尘埃。
张韵棠缓缓走回窗边,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院落与千里山河,落在了那片广袤而危险的沙漠上。她左手轻轻抬起,抚摸着右指上的麒麟纹指环,冰凉的触感此刻却仿佛带着一丝遥远的暖意。
室内空无一人,只有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叹息,如同自言自语,又如同跨越了时空的阻隔,在与某个特定的人低语:
“小官……”
“你当年煞费苦心,甚至不惜定下十年之约,想护住的那份‘天真’,终究是被这吃人的局,磨得一干二净了。”
“现在的吴邪,心思之深,手段之决,连我看着,都觉得有些陌生了。”
窗外,寒风掠过松枝,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仿佛是对这句隔空低语的、无声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