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上任后,第一件事便是报答童贯的恩情。他向徽宗举荐童贯,说他南下采办有功,又有军事才能,请求徽宗重用。徽宗本来就非常信任童贯,便任命童贯为开府仪同三司,还让他掌管枢密院。要知道,枢密院是掌管军事的重要机构,历来由文官担任长官,童贯一个宦官能担任此职,在大宋历史上还是头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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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蔡京与童贯结成了紧密的同盟,开始在朝中培植自己的势力,排挤异己。而徽宗则依旧沉浸在自己的“雅趣”中,对朝堂上的暗流涌动毫不知情,大宋的国运,也在这看似繁华的表象下,一步步走向了深渊。
蔡京当上宰相后,便以“复行新法”为旗号,开始在朝中大肆排挤异己。他知道徽宗对元佑旧党心存不满,当年元佑旧党打压新法,还曾反对徽宗登基,于是便借机发难,把所有与自己政见不合的大臣都扣上“元佑党人”的帽子。
他首先拿原宰相司马光开刀。司马光虽是一代名相,却因反对新法,被蔡京视为眼中钉。蔡京向徽宗上奏,说司马光“废除新法,动摇国本”,请求徽宗追夺他的官职。徽宗一开始就对司马光没有好感,再加上蔡京在一旁煽风点火,便下旨追夺司马光的“温国公”封号,还销毁了他的画像。
紧接着,蔡京又列出了一份“元佑党人名单”,把文彦博、苏辙、苏轼、黄庭坚等一百一十七位大臣都列入其中。这些人中,有的早已去世,有的已经退休,还有的正在朝中任职。蔡京不管这些,他请求徽宗御书这份名单,然后命工匠刻在石碑上,立在端礼门,名曰“党人碑”,让天下人都知道这些人是“奸党”。
徽宗觉得这是个彰显自己权威的好机会,便亲自提笔写下了“元佑党籍碑”五个大字。石碑立起的那天,蔡京特意带领百官前往观看,还下令:“凡列入党籍者,其子孙后代不得为官,宗室不得与他们通婚,臣僚中若有姓名与党人相同者,一律改名。”
一时间,朝中人心惶惶。有位大臣名叫李惇,与党人名单中的一位大臣同名,不得不改名为李亨;还有一位宗室子弟,娶了苏辙的孙女,蔡京得知后,立刻上奏徽宗,请求废黜这门婚事,徽宗竟也准了。
苏轼的弟弟苏辙当时正在颍昌府任职,蔡京下旨将他贬为雷州别驾,流放岭南。苏轼虽然早已去世,却也未能幸免,蔡京下令销毁苏轼的所有着作,连民间流传的苏轼诗集都要收缴焚烧。有位书生因为藏了一本苏轼的诗集,被官府发现后,竟被杖责一百,流放三千里。
黄庭坚是当时着名的诗人和书法家,也被列入党人名单,贬为涪州别驾,安置在黔州。蔡京还觉得不解气,又派人去黔州,把黄庭坚写的碑文都凿掉,连他为朋友写的墓志铭都不放过。
对于那些不肯依附自己的大臣,蔡京更是毫不留情。有位名叫陈禾的御史,因弹劾蔡京专权,被蔡京贬为地方小官;还有位大臣名叫陈师道,因拒绝为蔡京写碑文,被罢官回家,最终贫病交加而死。
短短几年间,朝中凡是反对蔡京的大臣,不是被贬官流放,就是被治罪处死,剩下的大多是蔡京的亲信和党羽。其中,最着名的便是“六贼”——除了蔡京和童贯,还有朱勔、王黼、李彦、梁师成四人。
朱勔是蔡京的亲信,负责在江浙一带为徽宗搜集奇花异石,也就是后来的“花石纲”。他为了讨好徽宗,不惜劳民伤财,强行征收百姓的财物,还纵容手下欺压百姓,江浙一带的百姓苦不堪言,却敢怒不敢言。
王黼长得英俊潇洒,能言善辩,很得徽宗的欢心。他靠着巴结蔡京和童贯,一路升迁至宰相,与蔡京分掌朝政。此人极为贪婪,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家中的财富比国库还要多。
李彦是宫中的宦官,负责在京畿一带强占百姓的土地,把百姓赶出家园,将土地改为皇家的庄园。他手段残忍,凡是反抗的百姓,轻则被殴打,重则被处死,京畿一带的百姓流离失所,纷纷逃亡。
梁师成也是宦官,却自称是苏轼的私生子,靠着模仿苏轼的书法,深得徽宗的信任。他在宫中权势极大,甚至能擅自任免官员,朝中大臣都称他为“隐相”。
这“六贼”相互勾结,狼狈为奸,把持朝政,横征暴敛,把大宋的朝堂搅得乌烟瘴气。而徽宗则依旧沉迷于书画、花石之中,对“六贼”的恶行视而不见。他下令修建更大的宫殿,搜集更多的奇珍异宝,甚至还微服出宫,去民间寻花问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