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学周全莞然而笑,“当真不妨钟老板之事。”
钟岐云笑答:“当真!”
“那这般我等就叨扰了!”
钟岐云哈哈一笑:“不甚荣幸!”
之后正好午时,钟岐云又邀着三人一同去了黄月楼用午膳,之后让赵管家亲自好好将两位老爷安顿在他新购置的大宅中,他就回了乘风驿。
不过走的时候,那张枕风确是闲得无聊,非得要跟着他到乘风驿观望观望,钟岐云甩脱不得,就只能任他跟着。
“说来,我近来听得一个坏消息,不知岐云可是知道。”
钟岐云皮笑肉不笑的垂眸睨了眼张枕风:“我这处听得坏消息可多着呢,张小公子话都说不明白,我哪里知道你说的哪一个?”
被钟
岐云怼得喉间一梗,但随即他又不在意地笑着说道:“岐云兄可是听说了朝中想要增收海商税一事?”
这段时日钟岐云太忙,确实没有闲暇去管传言,此时听得张枕风说起,虽说不想多与这人瞎聊但钟岐云还是问道:“海商税?”
“是了,朝廷想增收海商赋税,听说这事还是谢丞相提出的。”张枕风一边扇着扇子,一边笑望着钟岐云,“行海一直未曾收税,没人比岐云兄更明白其中的好处,但咱们丞相大人却......啧啧啧,我原以为那次慎度一行,丞相亲身涉嫌救岐云兄于危难之中,好歹也算得生死之交,但哪里晓得他竟提出这事儿,哎......”张枕风摇头叹息:“真是心狠啊,转眼就忘了岐云兄情谊不是?”
钟岐云闻言只瞧了眼张枕风而后嗤笑了一声,随后便径直往前走了。
张枕风见状,以为他并不相信,又赶了上去说道:“哎哎,岐云兄莫要不信,我这消息可八九不离十,真的!”
只是他说了话后,钟岐云依旧没有搭理他,张枕风笑着摇着折扇,望着钟岐云的背影,不再往前跟去,直扬声说道:“钟兄务必信我啊!”但他那双眼里哪里有一分担忧,分明满是看好戏的样子。
夜里,钟岐云回到他那处小宅时,刘望才风风火火的赶来寻他,直嚷嚷着大事不好大事不妙。
钟岐云问他何事,刘望才连忙将京兆送来的消息递给钟岐云。
上边所提之事,就是白日里张枕风所说海商税一事。
钟岐云见刘望才哭丧着脸,直说不好,他拍了刘望才的脑袋,气道:“不过是未来要缴纳税款,你哭丧个甚么?”
“这要纳税了我怎能不哭?”
“营商缴纳税款这不是理所当然吗?”钟岐云哭笑不得,“反倒是我们前几年一分未缴倒是异类了,以前朝中走海人少,费力管理得不偿失,如今船商涌动,暴利涌现,这般巨额的银钱,不纳税根本不可能,你怎地跟我这般久了,连这些都想不过弯儿?”
“......”
钟岐云把信放在刘望才手中,毫不在意的说道:“海商纳税早晚的时,何必惊慌,对此谁最先提出,谁就是那掌握主动的人,亦是看得最为深远之人。”
第165章
周家那边为何会来,钟岐云不清楚,但张家这个时间来访,钟岐云确实不得不防。
谢问渊予他说过,张家那处早就暗地里扶持了前六王爷的遗孤,让他与张家不要太过亲近,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若是哪日张家扶持着六王爷遗孤意图弑君,那么与张家亲近之人必然会受到牵连,而如今张思学亲自来访,单独为他这个晚辈庆生祝寿,不管张思学最后的意图是何,但这般要是落入旁人眼中只怕到时候他钟家也难脱干系。
钟岐云这么想着,当日夜里他写下近百封请柬,并让杭州乘风驿快马加鞭向国中各路的从商同行广发请柬。言明他钟岐云七月初二生辰日准备大办宴席,请他们前来一同吃酒,借此感谢所有与钟家有交的伙伴。
同时就连江南几大州府府衙的刺史钟岐云也一并邀请了。
如此,张家的来访解释做了钟岐云广发请帖邀来的,钟岐云明白的告诉天下人,他将张家与其他商贾放在了同一个位置,都是钟家的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罢了。
之后,他又令赵管家亲自去张罗起他这生辰宴席,而他的要求就八个字“大操大办、兼济平民”。
于是乎,他生辰前一日,钟家就开了自己粮仓为城中穷困百姓施粥送粮,等到生辰那日,杭州城里倒是热闹得很,钟家新宅更是宾客不绝,热闹非常。
钟家新宅虽不若胡家那般房宅众多、地势宽大,但宅中庭院却是比之胡家还精美细致了几分,可以说目光所及之处,处处是景,山水花鸟清幽绝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