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巧巧一哽。
继而紧了紧手里的帕子:“妹妹说笑了,妹妹乃当朝金尊玉贵的郡主,我不过是寄人篱下的可怜人,这偌大的王府都是你的家,我又能藏下什么。”
呵,一肚子坏水的人,又在这装可怜了。
柳婉眼皮也没抬:“表姐若当真知道这府里藏不下什么人什么事,倒也是好事。”
朱巧巧听出话里有话,往供桌前靠近了两步。
绸布更大幅度地晃了晃。
柳婉盯着那绸布,暗暗卷起手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听妹妹这语气幽怨得很,也不知妹妹心里藏了何事,说话竟如此遮遮掩掩的,今日也无旁人,妹妹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愿洗耳恭听。”朱巧巧转过身来,睥睨着蒲团上的柳婉。
她赌定,只要柳婉敢说她与小公爷有染,她便去姑妈面前告她诬陷——便将这件事往大里了闹。
姑妈宠她,定会一门心思护着她,到时柳婉可不只是跪祠堂这么简单。
说不定连小公爷也要厌弃了她,去圣上面前退婚,再来迎娶她朱巧巧,岂不是美事一桩。
偏偏,柳婉就是不入套。
仍是一副端庄模样,嘴角含笑,抬眼看她:“明明我语气寻常,表姐却硬说我有幽怨之气,我倒是被弄糊涂了,在表姐眼里,我究竟是要幽什么怨什么呢?”
朱巧巧见柳婉油盐不进,气得咬了咬唇,身子一扭就往外走,“既然妹妹无话可说,那姐姐便先回……”
话未落音,只听“啊”的一声尖叫,同时“扑嗵”一声闷响,朱巧巧四仰八叉摔在了供桌前的地砖上。
如同蛙一般,苦心装扮的一身媚骨被摔回原形,掀起一阵疾风,吹得供桌下的红绸往一侧飘过去,霎时露出黑洞洞的桌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