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愿意对自己用心思,这件事令他内心满足到近乎肿胀。
但他不愿让她太过得意,于是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起身洗漱,路过她身边时,温热的掌心轻轻按在她肩头,可以冷着嗓子道:"……限你三日内完工,回头若有空闲,再多做上几件。"
"……是,大人。"
她能说什么呢?还能直言相告这不是替他准备的吗?
敢泄漏半个字,怕不是他就要拧下自己脑袋了。
面对她少见的乖巧柔顺,裴振衣似乎极为满意,从身后生疏地抚摸了一回她的侧颊道:"今日进宫去,我已向陛下提过了你父亲的案子,只是兹事体大,牵连甚广,死罪或许可免,却不可能全身而退。"
“真的?”宝颐惊喜地叫出声。
这是她几日来听得最好的消息。
为了家人,她过得茶饭不思,忧心忡忡,还需强打精神应付着情绪不稳,时常发疯的裴振衣,如今好不容易等来了情势好转,她激动到想哭,想大声喊叫,只得用帕子用力捂住嘴,喉咙口憋出一声小动物般的呜咽。
她慌忙站起来,准备给裴振衣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以报恩德,他替她办成了这件事,莫说再多亲一亲她的嘴儿了,便是现在对她做更过分的事,她也一千一万个乐意啊!
“多谢裴大人!”她眼泪汪汪福身:“大人若不嫌弃……”
裴振衣道:“先莫要高兴太早,你父亲毕竟犯了大错,便是侥幸活下来,也多半要流放,或是充徭役。”
宝颐迷茫地收了惊喜神色。
自打出生以来便没离开过帝都,流放?徭役?她的脑筋里甚至从未出现过这两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