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问道:“会很辛苦么?”
“……”
不知怎的,情思浮动的氛围顷刻散去了,又换作了裴指挥使的刑狱小课堂。
桃花儿再来敲门时,正见宝颐正襟危坐,竖起耳朵倾听,裴振衣手持一卷书册,严肃与她讲解:“西北地远严寒,九死一生,东北气候稍好,只是要充作徭役,修城墙的活计也颇为艰辛。”
想起父亲那脆弱的身子骨,宝颐的眉毛再次蹙成一个忧虑的小尖。
她紧张地抠着床桌下的雕花:“那……能不能让父亲留在帝都呢?”
“不行。”他道:“哪怕只是被教唆,弑君也是抄家灭族的大罪,靖川侯府运气极好,碰上了圣上这个仁君,若换成先皇,莫说你一个姑娘,如今你的松江老家都已经被夷为平地了。”
这么严重?宝颐吓得六神无主。手足无措,手指一用力,居然啪地抠下了一整块木雕桃花。
捕捉到裴振衣无奈的目光,她讪讪地把自己手贱的后果摆上了桌,垂头丧气道:“我明白了。”
也罢,自家亲爹做错了事,能保全性命已是不易,她不该奢求太多。
“不论怎样,我都该谢谢大人。”她正色道。
“你想怎样谢?”裴振衣合上书本,轻声问道。
宝颐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