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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好像已经忘了这是在最危险的战场上,他本能地扔掉兵器向她奔来, 好像在奔向他所执迷,求而不得,得而复失的一切。

与他的欣喜相对的是宝颐惨白的脸色,她腿脚发软,茫然后退一步——她不想在此处与他相见,一点也不想。

但裴振衣不在乎,错过的两年里, 他悔恨到白日里都会精神恍惚, 在酒后虚幻的温存中,他对她一遍一遍解释,竭尽所能地剖白心意, 清醒时方知为黄粱一梦, 他所爱的那个鲜活的姑娘因为他的过错, 他的不周全, 已化为一抔黄土, 孤独长眠于地下。

他不在乎她的躲闪,只要她还活着,他可以替她找出千万条理由。

天地间好像只剩他们二人遥遥相对。

匪徒虽然纳闷眼前人为何突然中邪般脸色大变,只知是个绝好的反扑机会,登时瞅准空隙,一拥而上。

目睹眼前的景象后,宝颐忽然瞳孔一缩,发出一声凄厉尖叫。

裴振衣怔忪之间,一柄尖刀刺进了他的右胸,鲜血淋漓,将他衣襟染为暗红之色。

他的身躯晃了晃,即使受了重伤,眼睛依旧贪婪地盯着她,好像每一眼对他来说,都无比奢侈。

身体上的痛算不得什么,他轻轻唤一声:“猗猗,”对她伸出了手。

然后……大约是身体透支到了极限,他的身躯轰然坠地。

宝颐眼中的天空转为浓红血色。

“裴振衣!!”

她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本能地想扑过去接住他,被唐池死死拉住。

——宝颐对男人念念不忘,他却没有,当初裴振衣究竟对他姐如何,桩桩件件的,他可都还记在心中呢。

他对宝颐道:“阿姐,你好不容易逃了出来,难道还要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