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颐再没人性,也不至于赶走一个吐了一地血的裴振衣,她认命地放下苕帚,沉痛道:“阿池,把他扶到我榻上去吧……”
说来也奇怪,裴振衣这个病症时好时坏,白日里虚弱不堪,又吐血又头昏,眼看着奄奄一息了,但一到夜间,便生龙活虎,脸不红气不喘,歪缠着她要了又要。
宝颐以他身子不适,且家里没有仆婢,烧不了热水为由,拒绝了他一次又一次。
最后往往是双方各退一步,双双在睡前洗手漱口。
这样怪异的日子过了两个月,宝颐终于察觉了不对劲,这日,她去了两条街外的铁匠铺,找到了当年做裴府侍卫,如今正在铁匠行当中发光发热的一个裴振衣下属,开门见山道:“小哥有空吗?我打听个事儿。”
那人立刻道:“夫人请问。”
“你可知道,学武之人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自闭经脉?比如什么真气逆转,走火入魔,吐血晕眩,高热不退……”
那人自豪地一挺胸:“自然可以,尤其是像裴大人那样武艺精深的好手,摆布一下经脉,可谓手到擒来。”
宝颐笑容一僵,那面庞上分明蔓上三分杀气。
“你是说,他可以轻而易举地,随时随地吐血发热?”
那人浑然不觉宝颐神色渐渐扭曲,欣然道:“这还不简单么?都不用动经脉,多浇几身凉水不就成了?”
他甚至大胆地压低了嗓子:“莫不是夫人想借此谋得大人的垂爱?小的觉得,这样十分不妥,大人对夫人的心已是人尽皆知了,夫人不必忧心。”
“哦?是吗?”宝颐不阴不阳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