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正值金秋,琉璃坊将举办一场簪花大会,歌舞乐姬同台亮相,夺得得魁首便可封为花魁,封了花魁之后,不仅名气高涨,月银也与平常的倌人不同。
我听说了此事,懒洋洋地倒在柳藤椅上:“争名逐利几时休,早起迟眠不自由,金秋盛宴簪花会,花落谁家谁倒霉啊谁倒霉。”
青南坐在一旁的草席上抚琴,他淡淡说:“阿沐,你须夺冠。”
“我不是说了嘛,花落谁家谁倒霉?说的好听,簪花大会,不就是站在台上像猴子似的被人耍着玩吗,谁爱参加谁参加。”
他仍是那句话:“阿沐,你须得夺冠。”
我抬手,接住窗缝里泻出一缕阳光。阳光惹眼,照得指肚透亮。青南坐在阴影的一边,整个人散着岑寂。
我何尝不懂他的深意,做出样子给朝廷看,让他们打心底觉得邱家的儿女没骨气,从而放松警惕——看来这事,容不得我不乐意。
那天,我起了个大早。
不知为何,这一次的簪花大会,安澜没有参加,她坐在房间里,为我梳妆打扮。一条艳色的红石榴裙拖地,琵琶倚在肩上,我试着调了调弦,一切都好,只是发饰太沉,我央告道:“安澜,可不可取下来一个发髻?”
“那怎么行?”她托着下巴,满意地看着我这一身,“这回可是你初次登台,往后的生意可都看这一出呢。”
“安澜,你为什么不参加?说不定你能夺魁!”
她掩嘴笑笑:“哪有那么好的事,你刚来还不知道,咱们琉璃坊的花魁都叫紫蝶包圆了,就算去了,至多是绿叶衬红花,我还有事儿,就不凑这份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