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但济南府的日光却永远这般灿烂。
二太太华露来邀孤笙陪她去做件旗袍,孤笙晓得她没什么亲友,又是自己的婆婆来邀请,便答应下来。
孤笙每月可以去问翠馨领一百元作为零花钱,不够的话可以再问翠馨要。
她这会儿在盘算着,若是与华露出了门子,是不是应当自己也装着些钱,万一要在外面待久了,需吃顿午饭再回来,自己也好请华露吃碗面。
关觉非正难得在家,趴在桌上翻看着什么。孤笙便走过去,见他正专心,便又轻轻走开,怕扰了他又讨骂。
“跑哪去?”觉非敲敲桌子,早早就发现她走来走去,有心事一般,“找我干嘛?”
孤笙不好意思地又走回来,“对不起吵到你……就是,想问问你,去做身旗袍的话,一路上是不是不会花什么钱?要做多久能做完?这会儿出去,午饭能不能回来呀?”
觉非颇为惊喜,“怎么?居然懂得穿些好衣服来讨我欢心了?你早该去做些,省得别人来拜访问我要见新娶的妻室我都连连推辞。”
“不是我去做……是陪着二奶奶,喔,二娘去做。”
“什么?你为什么不一起做一套?”
“我,我穿不惯,还是平常的大褂舒服些。”
“管你穿不穿的惯,总之去做几套新的回来,省得都不敢叫你出门见人。”
孤笙这下很是为难,她平日里积攒的钱并不多,还要给弟弟寄去一些。刚来关家还不足一月,也只是领了一次钱,怎么舍得花呢。
“做一身的话……要多少钱?”
觉非本来见她低着头,像是在动着手指数着什么,还疑问着,莫不是她不舍得花钱么?听她又问要花多少钱做一身,更是捉摸不透,洛家的处境很不好了?这洛小姐如此知道节省,难不成是洛家当真濒临绝地?
“你从未穿过旗袍么?为何连这些个都不懂?”
“啊?”孤笙一下子反应过来,不断地在心中敲打着自己,“喔,都说了是不爱穿……以前都是家里的服侍丫头帮忙去准备,自己从未过问,所以不知晓。”
“好的成千上万,差的也要千八百块才能叫关家的人穿出来。”
觉非说的轻描淡写,这下子叫孤笙更加心里没底。几百块呀!她可以攒大半年的!干脆称病不要去好了。
“喔……谢谢二少爷,你快忙吧。”
孤笙想着要去找华露推脱,不免得觉得心中歉疚。都怪自己没有算算钱数就应下来,还真是把自己当成千金了。
“等等。”觉非搁下书案喊住她。
“还有什么吩咐么?”
孤笙愁云满面的问,叫觉非听了更是好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