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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此意,也乞请过朝廷。”他本无意对她言起,却不知为何,总逃不过在她面前将心事宣之于口,这番失意之语,竟不似他。

欧阳芾垂下头,心中莫名怅惘,顷刻却付之一笑,道:“我可曾说过,其实我一直很敬佩介甫先生,非因先生教我文章,而是因先生是这世间少有之人,先生总对心中志向坚定不移,叫我好生羡慕。”

她惯爱放低自己,此刻亦然,王安石心知这点,不由勉励道:“你有我不及之处,无需羡慕旁人。”

“真的吗,什么不及之处?”欧阳芾眸现光明,逮住他问。

那双眼深邃润泽,宛若浓墨晕在纸页,搅动他思绪与心弦,王安石望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眸,不知那其中又有几分是自己。

“你能受人喜爱,此便为他人不及之处。”

受人喜爱?欧阳芾脑子转了个圈:“介甫先生是说自己不受人喜爱吗?”

“”

“哈哈哈哈,”欧阳芾欢快笑着,临了不忘找补道,“介甫先生明明也受叔父和梅伯父喜爱。”

那是不同的,只王安石未再言。

“先生有此愿,理应向官家上书,让官家知晓。”欧阳芾没忘他适才所言,说道。

“我曾上书数封,至今皆无回应。”

“先生需坚持,书到官家同意为止,”欧阳芾道,“我也会请叔父帮先生上书,请他帮先生说话。”

即便知晓他要离开,她也无任何不舍,知他求去,便帮他离去,她的眼中当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