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一时无言。
裴如观讶道:“夫人读过苏明允先生的《几策》?”
“闲时略读了读。”欧阳芾答。
裴如观由衷赞叹:“夫人学问见识,令如观佩服。”
“哪里。”其实乃环境造就人,从前待在欧阳修身边,如今待在王安石身边,对方整日手不释卷,难道自己便能真做条咸鱼么。
欧阳修曾经让她学孝经、女诫,教她四书五经、诵诗读句,是希望她将来相夫教子,尽妻母之责,如今她看政论史书,却是全凭自己兴趣喜好在读。
王安石:“你倒是处处袒护苏氏父子。”
欧阳芾警铃忽作:“我没有,我只是言苏先生的优点,因为夫君全在挑苏先生的短处,我希望夫君能对苏先生宽容些。”
“他言我不近人情时,亦未见你如此偏护我。”漠然扔下一句,王安石转身离去。
欧阳芾懵了,与裴如观两两相对,俱在对方面上看到尴尬之色。
裴如观清咳一嗓,道:“夫人还是向介甫先生稍稍示软,先生在气头上,难免听不进强硬对抗之语。”
“好”欧阳芾垂首虚心应着。
待裴如观走后,欧阳芾果然端了茶跑去认错。
王安石此刻正在书房看书,知她到来,头也未抬。
欧阳芾放下茶盏,从旁轻轻挽住他手臂,接着方才的话道:“我偏护过夫君的,我在大苏小苏两位先生面前总言夫君的好话,连苏子瞻都笑我,是情人眼里出西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