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页

“他喝醉了,他心底不赞同新法,又无法指责自己兄长,只能迁怒于你。”

“夫人毋须向惠卿解释,惠卿自跟随王公变法以来,闻见的斥骂何止一二句,早已习惯了,不会往心里去。”吕惠卿多少言不由衷道。

“谢谢你,吉甫。”这是欧阳芾第二次对他言谢。

“夫人客气了,为王公分忧解难,原为惠卿分内之责。”他的心终归舒坦了些。

屋内仍旧传来争执声,欧阳芾道:“今日之事是平甫的错,我代他向你道歉,你莫记恨他好么?”

吕惠卿一愣,欧阳芾小心翼翼的语气倏而刺耳起来,何至于此,倒显得他像个外人。

他本也就是外人。

“夫人严重了,平甫兄乃王公手足,我自不会记恨他。”

欧阳芾望着他,似将他心底深处藤蔓般滋生暗长的不甘心看透,这股错觉消失于欧阳芾的话里:“你不怨他便好。”

夫人归夫人,王平甫归王平甫,他吕惠卿还是分得清的。

“夜深了,夫人与王公也请尽早歇息。”欧阳芾答了声好,吕惠卿遂拱手告辞。

步出去未几步,倏地忆起一事,吕惠卿转身道:“夫人。”

身后,银辉铺满的方寸之地上倒着一道人影。

“夫人!”吕惠卿慌忙撩袍奔回,将人自地上扶起,连唤数声皆无回应,“来人——夫人昏倒了!来人!”

卧房之内,隔着长长庭院闻见喊声,王安石猝然心脏收紧,疾步奔出去。

第67章

鹤发白须的老者一面搭腕切脉,一面观察病者容色。

“夫人近日可有头昏目眩、身倦无力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