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将手里的沉香念珠取下,淡声道:“既应承了本王,若敢有悔,尔卿必将生不如死。”
宋希庭看着他留在枕边的东西,勉强与他击掌为誓。
春郎过了片刻点灯进室,喊了少爷几声,无人回应,到里一看,宋希庭躺在床上,又似昏睡过去,当下忙急急去外找大夫。
此处话休絮烦,且说江州城里。
宋希庭答应吴王的第二天,僧人便一改往日对宋淑的说辞。得知长兄摔死的消息,宋淑回到家先是有些悲伤,但哭过之后却是大喜。
她虽对长兄摔死一事有些怀疑,可若是不出意外,她就得在碧峰寺里长斋礼佛。如今宋希庭与月书皆双双殒命,她与徐三郎的事便无人知晓。
且长兄死后,依照大燕的律例,家产多半由她继承。这几年宋希庭赔了不少,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若做嫁妆,那也是风风光光。
宋淑这里小算盘敲得啪啪响,一面叫管事打理丧葬事务,一面亲自带着丫鬟去城里棺材铺为长兄挑棺木。
等她棺木择好,碧峰寺的和尚送来了一罐骨灰。
宋淑捧着小骨灰罐,想到长兄生前模样,到底还是涌出一股心酸感,于是花了大价钱给宋希庭办了场风风光光的葬礼,棚厂搭了十里不说,茔葬之日,更是请了池阳有名的青阳腔班社在墓旁唱了一整日。
月书那时正好抽空下山打探宋淑与她那位狗男人的消息,见有热闹看,便蹲在一个角落看完《杀狗记》、《升仙记》两个剧目。她回去就给病床上的宋希庭大肆渲染了一番,结果气的他装晕,惹得寺里大夫慌张告状。
新主子吴王得知后将她荷包底罚干了。
对着那张极为相似的面孔,月书一下就想起此前的放肆举动,心里有歉意,交钱交的格外干脆。
藏经阁后寂静院落里,吴王掂了掂那鼓囊囊的元宝形绣月季的荷包,说道:“都是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