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沈徽对视一眼,同时看向了乔知新,乔知新摇头:“那是早几年的事情了,现如今山上的匪类已经被商大元帅的兵剿得差不多干净了,就算还有,也都是些小窝子,而且......”他没什么自信地耸耸肩,“咱们县穷得很,就算要打劫,也不会往这儿来。”

乔知新表情熟练而麻木,但他眼底还是带着些隐隐的期望:这两个一看就是富人家里养出来的公子哥儿看见县衙的情况没有转身就走,也没嫌弃自己弟兄几个脏乱,而是愿意询问瘦岩县的情况。

或许,他们会愿意留下来呢?

乔知新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是在大白天里发了梦了。

倘若不是他是本地的捕头,又受老族长所托,留在家乡照顾老弱妇孺们,只怕他也早就跑出去闯荡啦。

可乔知新没法从新县令的脸色与神态上看出他到底有没有留下来的意愿,沈徽只是一边轻声细语地询问瘦岩县的情况,一边带着众人往县衙里头走;而方才还叫嚷着这个地方住不了人的少年郎其实也始终没有对自己等人露出过嫌弃的神色,此时更是兴致勃勃地好奇着破旧宅院的每一根柱子,恨不能每路过一处,都抬手去敲一敲捏一捏的,那双猫儿一样滚圆狡黠的眼睛转个不停。

“我姓沈,单名一个徽字,这是朝廷的委任状,你看一下。”沈徽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折子递给乔知新,乔知新很艰难地辨认出里头的“徽”字,和已经看过许多次的朝廷公文特有的花纹与公章,才将委任状递还。

他抬手指向正院的方向:“县尊大人的令牌和印章都在里头锁着呢。”手忙脚乱地掏出一串钥匙,“钥匙都在这儿,封条也还好好的。”

乔知新见沈徽态度温和,也没有去意,方才还被他认定为白日梦的念想顿时又翻了出来:没准这位沈大人真的愿意留下来呢?

他悄悄看了一眼沈徽身侧的少年,正好殷盛乐也把视线转向了他:“我、我也姓沈,在家里行七,随便点儿叫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