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咱们在他这个年纪,可不都还只跟在百夫长后头瞎跑呢么?”又有个人拿双手不停地在空中比划着,“我记得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又是脑袋晕,又是肚子里边翻滚的,足足病了大半个月才慢慢回过气儿来。”

这人从水池里头直起身子,冲着殷盛乐两人离开的方向呶呶嘴:“这位呢?从他来了,到现在,哪一次跟草原人拼杀的时候他不在?”

“我瞧他不但半点都不害怕,反而有些乐在其中的意思,仔细想想,可真叫人害怕。”

越往里走,人就越少了,也就越安静。

殷盛乐瞧准了一个没人的小池子,拉着沈徽几步就走过去,两人先后入了水,原本栓在腰上的澡巾浮起来,殷盛乐干脆揪下来往肩膀上一披:“军营里什么都好,就是洗澡不太方便,没下雪的时候还能去河里洗,现在河水都结冰了,就算身上脏,也只能硬忍着,最多抓把雪搓一搓......”

虽然元帅府里洗澡很方便,但殷盛乐绝大多数时间都在营里,也不好天天都往舅舅家里跑。

“苦了殿下了。”沈徽走过去,转到殷盛乐身后,抓起他肩上的澡巾,沾满热水,替他擦洗起来,“你原本不需要如此辛苦的。”

“想叫自家变得强大起来,哪儿能一点苦都不吃?”殷盛乐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向沈徽展示自己宽阔结实的脊背。

“......似那等粗糙的面料,连宫里的粗使宫人都只拿来纳鞋垫的,光看还不觉得,这么一摸......”沈徽发现他家殿下的皮肤都被那衣裳给磨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