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安,他就像兀鹫一样会循着伤口的气息而来,他不饮食血肉,只赶来散播关怀。这样让他感觉很好吗?或是一种近乎赎罪的行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面对他的时候,只要我握住了刀,我就有了永恒的筹码。我几乎可以控制他了,确认这一点所带来的安全感足以抵消这段时间以来我经历的全部不幸。
车开了一阵后,我看着周围的景色,手伸进口袋,握住手枪:“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们不能总是把尸体卖给同一家医院,宝贝。”西里安疲惫地说,“人家会怀疑我谋杀的。”
第44章
最近这一段时间,我经常出现在药店里,像之前没雇佣伙计一样每天长久地坐在柜台后面,戴上眼镜,观察来来去去的每一个人。结账的时候,我会故作公事公办地提出建议,如果他们愿意长期在店内取药,并且预付一部分定金,我就可以定期送药上门。
“请把住址和联系方式登记在这里;顺带一提,您什么时候会在家呢?如果您不在,家里有没有其他人可以代收?……”
就这样,我筛选出了一部分独居的顾客,并且获得了他们的地址,还有信任。
是的,我准备自己制造一些尸体,另一种私人的铸币方式,我也愿意把它叫作西里安会面兑换券。为了尽量减少麻烦,我不急于付之行动,宁愿多花一点时间,来确认我是否能够控制我选中的对象。对我来说,制服一个女人当然是最容易的,我一开始的确非常留意出入药店的太太们,直到有一天我遇见我的一个熟人。
“是的,请把地址写在这里。”
我说,这话已经变得像长在嘴上一样,非常容易脱口而出。
“哎呀,我不会写字,直接告诉你吧。”
这时我才突然回过神来,发现面前是那个教我种花的老太太。我后来一直很抱歉自己曾经用挑选的眼光端详她:她的个子非常小,很孱弱,好像稍一用力就会被折断。可我一想到我有可能杀了她,反而感到恐惧。
我记录下她所说的地址,但忍不住说:“您独居在家,我上您家里去,人家会说闲话的。”
“天哪,”她笑起来,“我儿子都和你差不多大了。”
我想了想说:“那么,到时候我会把药放在门口。”
“噢,真的吗,连杯咖啡也不进屋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