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虽然是个和尚,却是一个出身高贵,天资出众的和尚,无论是对武学的领悟力,还是在诗酒琴棋茶方面都颇为精通,江湖人称“七绝妙僧”。
他还从来没有这般被人出言调戏过。
无花微笑:“我现在知道,我母亲为何一定要跟你过不去了。《地藏菩萨本愿经》恐怕超度不了小施主。”
……
夜凉如水,残月似钩。
楚留香和胡铁花一路披星戴月,栉风沐雨,终于在第七天晚上赶了回来,狭裹着一路的风霜,站到客栈的庭院中。
客栈的后院,不知什么时候摆上了桌椅板凳,几个圆形小碟一字摆开,上面盛满了各色小食。
乐正止义懒洋洋地倚靠在那里,手里抓了一把瓜子,津津有味地磕着。
没有武林高手在决斗前还能想着吃瓜子,但乐正止义却十分坦然地这么做了,只因他本就是一个脾气暴躁,性情桀骜,长相三分凉薄七分俊美的人。
没有人规定在决战前不能吃瓜子,既然没有,乐正止义自然就可以这么做,至于这番举动是否不够尊重对手,并不在乐正止义的考虑范畴内。
他对楚留香的观感异乎寻常的糟糕。
楚留香顺着蛛丝马迹,成功找到这里,乐正止义一定都不觉得意外,假若楚留香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他也就不配被称作盗帅了。
乐正止义翘着二郎腿:“在下已恭候多时,这次蜀中之行,香帅必不会无功而返吧。”
楚留香道:“幸不辱命,白玉观音此刻就在匣子里,而匣子正在老胡背上。”他说着,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侧坐在桌旁的另一个人。
那人一袭白衣似山巅新雪,乌发黑压压得垂在肩后,一张莹润生辉,若花树堆雪的脸,严严实实地罩在白纱下,朦朦胧胧,如梦似幻。
白苏受人控制,只能一动不动,不言不语地乖乖坐在那里。但见到白苏全须全尾,没有外伤在身,楚留香和胡铁花也就稍稍安心。
胡铁花性子急,喊了几声小老板,见白苏唯有一双妙目眼巴巴地望了过来,连忙对乐正止义道:“喂!好歹主仆一场,你就算不顾念旧情,也要善待俘虏吧。这劳什子白玉观音也给你带来了,里面的机关也给你解开了。你还是赶快信守承诺,把人放了吧!”
乐正止义:“主仆之情?呵,你说得是我三天两头被克扣的工资,一年到头不得不吃的剩菜剩饭,还是天天伺候他穿衣脱鞋洗头洗脚?”
胡铁花:“卧槽!原来小老板这么不当人……”
楚留香默默瞟他一眼。
白苏:临阵倒戈也就算了,紧急关头,你跟一绑匪瞎哔哔什么,反向营救很光荣吗?
胡铁花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干咳一声,勉强站稳立场:“好吧好吧,就小老板有千般不是,但他……但他美啊!”
乐正止义:“……”
无法反驳。
白苏:难道我就只有脸能看吗?
胡铁花:“不管怎么说,少主大人您要言而有信啊,那天晚上您的下属亲口承诺,待寻到白玉美人中的机关,就将小老板毫发无损地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