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再仔细琢磨,只听那裴野又开了口:“椿烨,把那两盆薄荷草呈上来吧。”
“是。”戚椿烨应声退下,随即又端着两盆薄荷躬身上前,然后将其摆在了桌案上。
那两盏瓷盆洁白如玉,仔细瞧来,那瓷白中还泛着点釉青,这样的珍品并不多见,拿来做花盆不免有些可惜了。
而相较之下,那瓷盆里头所栽种的薄荷草,便显得有些寒酸了。
“这白瓷盆可真是漂亮,”太后微微眯了眯眼,“只是哀家这眼睛是一年愈坏一年了——松源,那上头栽的是什么?”
“回太后,”杨松源答道,“种的是薄荷。”
“薄荷?这寒冬腊月里,也难为能种得活,”太后说完,调子忽的一转,“只是这到底是贱草,哪里配使得这样贵重的花盆呢?”
“阿娘此言差矣,猫儿既喜欢闻此叶,又很喜欢吃,”裴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哪里就是贱草了呢?”
他忽然这样亲切地喊她阿娘,太后心里不免咯噔了一声,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薄荷草、小猫儿……难道是……当初那件事,他都知道了?
她心里虽然已经乱了,但太后到底是太后,面上依然很沉得住气,她笑了笑:“六郎说的不错,是哀家草率了,此物既得御猫的喜欢,那自然也不能算是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