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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胥低低地笑,那双狐狸眼内却半分笑意都无。“师尊何必掩饰?”

顿了顿,又道:“听说有句话叫做,解释就是掩饰,掩饰才会解释。师尊,你惧怕的实则是你我之间……”

庚桑画呼吸声突然紊乱了一瞬。

那头原胥已经红着双眼接下去了,咀嚼肌紧咬,目光凶狠,一字一句地接下去道:“师尊,你怕我会逾矩。”

庚桑画张开两片殷红薄唇,用力呼吸。

—不,不是怕你会逾矩。

他心内有个很小的声音在抗议。那声音道:为师只是知晓,你我之间迟早会逾矩。

但这句话不能宣之于口。

于是庚桑画只能哑默。这种被迫沉默令他分外郁躁。“原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庚桑画抬手卡住原胥咽喉。就像从前每次他发怒时那样,所不同处,这次他发怒时指尖柔软,两片薄唇在日头下折射出不同寻常的殷红。

薄唇一翕一张间,那股清凌凌的异香再度来袭。

原胥喉结不自觉轻滚,又闭了闭眼,捏紧手中长剑的指节已经用力到发白。庚桑画卡住了他的咽喉,他申诉不能。但他不能不申诉。

—“师尊……”

原胥勉强说话,喉咙口发出咯咯声,蜜蜡色的脸皮也渐渐涨得紫白。

按照原胥那套古怪的说法,他如今症状属于缺氧。

庚桑画目光悠悠,似乎穿过眼前的原胥看到了旁的人、旁的事,又过了十秒,预计原胥再也熬不住的时候,他陡然松开卡住原胥喉嗓的修长手指。长眉微抬,顺手轻掸覆盖在原胥头顶发梢的皑皑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