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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支撑身体重量的那只手,原胥整个人瘫倒往下坠。

庚桑画及时地一只手把他拎起来,放他在屋顶站好,再次替他掸掉肩头深雪,动作甚至堪称温柔。“原胥。”

“弟……弟子在。”原胥大口喘着粗气,脸色憋得有些灰淡。

庚桑画似笑非笑地审视他。“为师传下秘令时你并不在练兵场,是谁告诉的你消息?”

原胥微喘了口气。“小十二。”

“为师猜着,也就只有他。”庚桑画笑了声,意味不明。“他惯来与你感情最深厚,此番你要下山去,他自然是要急上一急的。”

原胥手摸着咽喉苦笑。“那师尊你呢?”

—你就不急?

小十二与我感情最深?

每三个月,与我相拥而眠的人分明是师尊你才对。

可惜原胥这些话,同样也不能宣之于口。他待喉咙没那么痛了,又轻咳两声,嗓子沙的很。“师尊,弟子不想下山。”

“白室山下三百里处,有座胥里村,胥里临海,码头那最近怪事连连。”庚桑画轻描淡写地抛出话题,悠悠道:“据胥里村的村民们说,码头经常死人,死的都是壮年男子,死状凄惨,似被野兽啃食过。但村民们几次张网组队,都没能追捕到野兽痕迹,现场也没有找到过野兽的爪印。”

原胥沉默地听,插话道:“师尊你疑心是有魔修采人为食?”

庚桑画略点了个头,缓了几秒,又道:“再者,云梦山与我宗门素有来往。他家宗主明年春要遴选继任者,我须提前备下贺礼。”

原胥更加沉默了。他大概沉默了两三分钟,才涩声问道:“师尊想备的贺礼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