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雨了呵!
白室山山脉整体高度超过五千米,银雪峰尤其高,但也高不过天。五千多米而已,也不至于就能桎梏了他。
小醉微醺却又找不到第二坛酒的庚桑画有点烦躁,他披衣起身,懒洋洋走到屋顶盘腿坐下。神识放开,一眼就看见了那座黑黢黢的剑崖。
剑崖底却也在下雨,雨水斜斜地扫在洞口铁栅栏,光线似明半暗。
十二正趴在那面铁栅栏前给关押的雪兽送饭。
“大师兄,大师兄你饿不饿?”
栅栏后,原胥寄身的雪兽指爪微抬,声音有点低沉。“你来这里做什么?”
十二还没答他,提着盒篮就又开始抹眼泪。“大师兄你不知道啊,自打你被师父赶下山,我、我们所有师兄弟都很想你。”
雪兽没说话。
十二又哭。“那次分明是师尊错怪了人哩,蒋姑娘缠着你,凭什么师尊他要罚你下山?要不是你被罚下山,也、也不会连人都没得做了。”
雪兽终于慢吞吞地抬直身子,走到铁栅栏前,不错眼地与十二对视。几秒后,低沉地笑了声。“你怪师尊?”
十二被他瞧的有点哑壳,顿了顿,挎紧提篮鼓足勇气很大声地说道:“我、我们都这样觉得!”
雪兽起先一声不吭。不知过了多久,它忽然咧嘴笑了笑。“啊,你们?十二你这么多年都没能突破筑基,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为什么?”
雪兽那双清澈如无物的雪色竖瞳盯着十二,说不出多少情意,反倒有点冷。“你被师尊捡上山前,不过闹市街头一乞儿,全靠个姓郝的卖花阿婆救济。师尊领你上山,从此就是百年光阴悠悠,师尊助你入仙门、教你炼气筑基,可你并不曾真正感激过他。他乏了、累了、不高兴了,你们从无一人去哄他高兴,或是替他解决烦难。尔等畏他如虎!”
“那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