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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庚桑画错开眼不看原胥,有点疲倦,掀开帐子想抬腿下床。

庚桑画长眉低垂,目光落在自家欺光胜雪的两条大长腿。陡然间,也愣住了。

“咳咳,那个什么……”原胥假意咳嗽,明显含着笑。“此刻已是子时三刻,师尊你……又是从前模样了。”

庚桑画似乎完全听不见他说话,自顾自趿拉着鞋下地,木屐敲击在地板,答答作响。他一直走到窗边,挑开长钩,见到外头初春的夜星子寥落,街巷间鸡犬声不闻。

搭在窗栏的手指修长有力,确实是他从前的模样。

庚桑画就那样以推窗的姿势斜立在夜色边缘,长眉微蹙,桃花眼中神色窥不分明。

原胥跟过来,胳膊从后头轻轻搂住他,人凑到他耳边低语厮磨。“恭喜师尊、贺喜师尊,你如今又与从前一般模样了。弟子明天就带你回白室山操办婚庆大典。”

庚桑画眼波斜乜,眼角扫到原胥那袭白室山内门弟子雪白长袍,忍不住呵了一声。“白室山自当是我的白室山,何来的你带我回山?”

原胥一噎。

“你从前是天上地下无所不能的仙尊,是仙帝,我自然是不认得你的。”庚桑画继续开 !炮,语气寒凉。“当然了,那时你住的地方在白云深深处,我也去不得。可如今你不过是我门下弟子,你我二人之间苟合也就算了,怎地还轮到你来带我回山?!”

话赶话,越说越寒。

原胥摸了摸鼻尖,不晓得怎么就又把人给得罪了。从前庚桑画没这么难哄,难道说……庚桑画当真掉入了那座妖鬼横行的芝叶城?

“师尊教训的是!”原胥咳嗽两声,神色绷的一本正经。“千错万错,一切都是弟子的错。”

庚桑画本来说的是气话,一句“苟合”,见原胥居然不反驳,就更气。他气得一张脸飞雪笼霜,桃花眼内波光乍寒。“滚开!”

他扭身,用力打掉原胥的手臂。

原胥不闪不避,任他打,一边绷着张冠玉般的俊脸一本正经地扯淡。“可惜这地方没有榴莲,不然师尊你就是罚我跪榴莲都成。要不这样,师尊,你觉着怎样才能消气,你说,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