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剜了她一眼,嫌弃意味十足。
姜芜垂首,过了半晌,想起地上还有两只甲鱼,咽了咽口水,这一幕又是被苏墨瞥见,他嗤笑道:“害你掉下湖的人的东西,你也看得上?可真是够没脸的。”
他说完,似还不解气,又将那两只甲鱼彻底摔死,才罢休。
姜芜见状,不动声色地往旁移了两步。
京城的冬日,经常下雪,今夜也一样,庙外忽地下起雪,还不小,这个时候定不能回去了,只能再等等。
姜芜困得不行,将就着干草堆躺下,想着先休息一会儿,没想就这么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她竟是被苏墨背在身上的。
他的腿不好,尤其一到了冬日,伤口处更是疼,曾有一次夜里,她见过他疼得倒在床上的模样,额前布满了冷汗,就连身上的衣衫也湿透了,手背上更是凸起条条青筋。
她一直总是怕在他脚伤复发的时候,被他给逮到,怕他会将她的腿给砍了。
而此时被他背在身上的时候,感受到他每走的一步,脚步皆是一深一浅,她的心底又不是什么滋味。
苏墨没发现她醒来,仍还是微微低着头,姜芜的那点重量与他来讲,可能算不得上什么,眉头也未皱一下,挽着她腿弯的那双手也未改过一点儿的姿势,就似已固定住了一般。
这会儿街上已无什么行人,偶尔就几个顽童会提着灯笼跑出来,放个一两只的鞭炮。
路过有人家的地儿时,又能看到她们屋檐下挂着的红色灯笼,往年这个时候,平阳侯府正是家宴开始,姜芜不知道苏墨是怎么发现她不见了的,又是怎么跑来找到她,他不说,她也不问。
刚停歇下没多久的雨雪这时又开始飘落了。
姜芜看到苏墨的头发上、肩上全是一层薄雪,她想也没想,伸出手遮在他头顶上,替他挡住那些风雪。
怎想身下人却是一顿,手一松。姜芜就这么被他给摔了下来,屁股着地,疼得她龇牙咧嘴。
苏墨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她,神色有略微的不自在,不过嘴里吐出的话依旧是伤人至极,“醒都醒了,还想着我背你,做白日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