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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如今不叫冯昭,用的另一个名字,但他坚称自己是高宗皇后冯昔之弟冯昭。

冯昭虽年过四十,但面容清俊五官如琢颇有女气,眉眼间和当今陛下确有相似之处。

从未见过母亲是陛下多年的一块心病,若真是舅舅尚在人世,也是一种宽慰。

真假暂且不论,徐嘉式对冯昭十分客气,亲自奉了茶给他。

关于为何子不随父姓这个问题,冯昭坦然道:“我如今是晏家的赘婿,随舟从他母亲的姓氏。”

已经病故的国舅成了泊州地方上不大不小家族里旁支的赘婿,这转变实在惊人,甚至比老周王的假死更让人捉摸不透。

徐嘉式隐约感觉此事牵连必然深远,心想暂且不告诉陛下,免得空欢喜一场。

他问冯昭为何身为国舅如今才来认亲?若真是皇后之弟,当年病故的又是谁?

冯昭说:“我一直在泊州隐姓埋名,是阿姐的意思。既然阿姐的遗愿是让我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汀兰也已不在人世了,国舅也好平民也罢,对我都无分别。”

短短几句话,透露出无限沧桑感叹,徐嘉式整理出几处关键信息:“您的意思是,先皇后在难产而亡前设计让您假死,且提前给你安排好了周密的新身份?”

冯昭点头。

“汀兰又是谁?”

“是我曾经的爱人,一名出身低微的乐伎。”冯昭叹息一声,回忆前半生恍如隔世,又像做了一场梦似的虚无缥缈。

“我们情投意合,私定了终身,但阿姐坚决阻拦。曾经我质问阿姐,分明我家出身也贫寒至极,阿姐尚且能做到皇后。汀兰擅长音律,又清白做人行事端正,怎么就不能做我的妻子。难道我娶妻倒要比皇帝更讲究家世出身吗?阿姐大怒,说只要她在世一日便不会让我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