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景秋几乎没有跟任何人生过气,就算骂他又蠢又贱他也只会一笑了之……但这群不入流的混混在他面前根本就不够看,任景秋身上流淌的是跟任星楚一样的血,他随时都能变回那个五岁那年一边微笑一边把往他哥杯子里下药的佣人手骨硬生生握断的男孩。
——只要他想。
巷口等着的是任家的车,奚野坐了后排。
司机回头扶着座椅,亲切着喊:“小奚爷好啊。”
“清溪医院,快!不等任景秋。”
司机立刻启动,油门轻点,黑色的迈巴赫在月色中疾驰而去。
季以禾靠在奚野肩上,满脸都是冷汗,头发乱蓬蓬地混着灰和泥,呼吸短而急促,手死死捂着腹部,嘴唇都被自己咬出血来。
奚野垂着眼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不要,告诉,哥哥。”季以禾轻喘着说。
奚野:“为什么?”
季以禾粘着血和灰的手按在他的屏幕上,睫毛垂下去遮着眼睛,整个身子都在疼得发抖,小脸白得吓人:“他、在上班……求你了。”
奚野完全不吃这套:“跟我装可怜是没用的,我又不是你哥。”
“你,”季以禾眼皮掀起来,果然柔弱的外表下满眼都是凶狠的光,看起来恨不得扑上来咬他一口,“你,信不信,我,……”
“信不信你什么?把我肋骨打断?”奚野拨通了电话,发光的屏幕在她眼前晃了晃,“来啊,我打断过的肋骨比你身上的还多,要不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