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奚野用力系好以后,却没有坐回去,只是凑近了,下巴搁在季言礼的膝盖上。

这个姿势莫名让人想起宝贝来,不仅是可爱,更是依赖、信任、和无条件的爱。

季言礼没敢动,轻轻问:“你……你干什么?”

奚野收起了那副周扒皮讨债式的霸道,又收起了吊儿郎当总是故意逗人的顽劣。

他只是安安静静地仰头看着季言礼,眼里映着整片湛蓝的晴空。

“学长,你可怜可怜我,给我一个答案吧。”奚野说,“不要那些演讲稿……我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

他是怎么想的。

天上的云都在那一刻停下了,百米高空中,风行而止,万籁俱寂。

季言礼被逼得无处可逃,逼他的却不是奚野,而是奚野眼里的自己。

有什么东西,在很早以前就悄无声息地扎根入土,在信息素交织的病房和崩溃醉酒的雪夜密密匝匝地生长,直到此刻破土而出,旺盛嚣张地生长在百米高空无人知晓的地方。

季言礼一贯觉得自己是怎么想的并不重要,他想做什么不重要,他喜欢什么不重要,因为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学习、工作、生活,需要照顾的妹妹和身患重病的妈妈,因为他早就忘了自己喜欢什么,因为想做却不能做,总归要比没有想做的事要更残忍一些。

如果想了也没用,那就干脆不要想。

如果没有用,没意义,没结果,那就别问,别做,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