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略微压低了声音:“庄家可是皇商,连他们都夹着尾巴做人,更别提咱们了。”
景湛讲这些话尽数收入耳中,他垂下眼,随意地抹了一把桌面。
这些日子他跟颜清一路行来,听见不少关于京城的消息。甚至越临近京城,听到的传闻就越多。
颜清也曾经拿着江晓寒的玉佩去过庄家的票号当铺,庄家的掌柜的虽说见了江晓寒的信物客客气气的接待了他们,但问起京城的事也是一问三不知,只说从十天之前,京中的票号就再未往外传过消息。
可能是见颜清手中拿着江晓寒的信物,那票号觉得什么消息也没说出来,心里过意不去,现巴巴得找了他们城中的大掌柜。可惜大掌柜知道的也不多,只说三殿下宁铮在京中已经被封了王,不知是陛下有补偿之心还是什么别的,将安庆府那块地方封给了宁铮做封地。连年都没留着过,催着就将宁铮送到了安庆府。
算算时日,那差不多是江大人刚回京城不久,时间上正好对的上。
安庆府从前是贺留云管辖的地界,颜清隐约记得当初江晓寒在平江杀贺留云时,便将那生祠按在了宁铮头上,也不知跟这有没有关系。
京中皆言原本还有双龙对峙之势,江晓寒才回京不过短短几天,这天下就已然开始向宁煜倾斜了。
但那大掌柜也说,从先前宁铮被封王赶出京城开始,京城的消息便断断续续的说不明白,只能从这些行路人口中得知一二。
颜清不愿为难别人,便再未寻过庄家人。只是越临近京城,关于江晓寒的风言风语就越多。
景湛这么一思量的功夫,小二端着他点好的饭菜过来了。
“小公子,您的饭菜。”小二肩上搭着块白布,点头哈腰地说:“您看看,若是有什么不可口,咱们再换。”
景湛打眼一扫,见没什么不能吃的东西,便叫人将东西放下。他并不急着走,反而随意地跟小二搭着话:“我方才听那桌的人讲,京城出什么事儿了?”
“哎哟,这您问我可就问着了。”小二顿时来了精神:“这走南闯北的客人,只要是进了咱家店的,说了什么我可都记在心里呢。”
他说的是实话,跑堂要的就是眼力和脑子,景湛也是看中了这个才与他搭话。
“方才我听说,京城里庄家的票号都不怎么做生意了。”景湛故作好奇:“庄家可是皇商,怎么连他们的生意也会分淡旺季吗?”
“这您有所不知了,京城最近乱着呢。”小二怕人听见,刻意压低了声音:“听说是京中那位左相大人,最近见人便参,什么乱七八糟的罪名也有,搞得京中风声鹤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