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人骑一匹纯白骏马踏风而来,身姿劲拔,容光摄人——虽是行走在探花的位置,却把周围所有人都衬成了凡夫俗子。
鲜花与香囊雨点般砸了过去,那人一个却也不接,只是固执地看着清和楼的方向。
——元少晴像是被那目光烫到,连忙转过了头,以免与他视线相接。
“……若沈某能于东华门外临轩唱名,从清和楼旁打马而过时,郡主是否……能为我抛下一枝簪花?”
那天在国子监时听到的话,突然清晰地浮上了心头。
“请问楼上的姑娘,是否能赠我一枝簪花?”
到了正对窗下的位置,沈鹤行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抬头望向元少晴,声如金石,清列无比,却隐隐含着一丝忐忑。
春日的晨阳,如赤金一般映照在他的脸上。
神色期待,欢悦,含着少年登科的锐气和自信,与一丝在喜欢的姑娘面前避免不了的紧张。
如此的少年,在如此的春光中,提出如此的请求——试问谁能够忍心拒绝?
元少晴能。
避无可避之下,她直接伸手关上了窗户。
“……”
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的许薇震惊的说不出话。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一番之后,终于问道:
“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
“好多人都在说,郡主担任正使远航西洋,就是为了逃避与沈公子的亲事……”
“假的。”
元少晴不假思索道。
许薇闻言点了点头,也不知信了没有。
……
沈鹤行看着禁闭的窗户,双唇紧抿,面色发白。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完这条街的。
这条街,真的很长。
喧嚷与起哄声逐渐远去……
——她真的不会原谅我了。
……
翰林院。
“沈编修,今日是你去许阁老那里轮值。”
“是。”
沈鹤行垂眸应了,随后便径自出了门。
“他这人怎么这样,傲得很,不搭理人啊?”
方才说话那人看向沈鹤行的背影,不忿道。
“哈哈哈哈,李兄有所不知……他这样才正常。嘉阳郡主,知道吗瑞王的爱女,本来是他的未婚妻,可是人家郡主听说要和他订婚,便求了陛下,领了出使西洋的差事,直接出海去了!”
“啊?这也太惨了,不至于吧,沈编修看着一表人才的,莫非是有什么隐疾?哈哈哈哈哈哈……”
内阁东值房。
“沈编修,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