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栖洲道:“是……姑娘认识我?”
馥瑾毫不拐弯抹角,直道:“徐公子现下如何了?他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必定会寝食难安,他现在……”
“姑娘别急……”贺栖洲想说什么,却觉得方才的谈话,也不便与外人说起,犹豫片刻,只道,“徐兄不会如此软弱。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君子,不会被此事击垮的……”
馥瑾却不愿听这些弯弯绕绕:“那我现在去见他,当真不可以吗?”
夜色深了。贺栖洲思虑再三,还是摇了摇头:“姑娘现在……不该见他。”
“长安城是繁华之地,也是天子脚下。朝堂上但凡有些风吹草动,便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那风浪中心的人。徐公子现在,就是立在风浪之中的一艘船,礼部刑部,太傅皇上,或许还有其他人……全都或多或少的盯着他,而姑娘你要明白……”
“贺公子……我明白了。”
没等贺栖洲的话说完,馥瑾已经了然。
不是徐问之不能被探望,而是她作为精怪,不能去探望。长安城再繁华,也是人世的繁华。熙熙攘攘的是人,来来往往的也是人,人和妖怪之间,终究是有一道越不过去的鸿沟。她听辞年说过贺公子擒蛇救天子的故事,她就知道这大孟的帝王对妖邪心存芥蒂,就算不赶尽杀绝,也不会喜闻乐见。
如果现在去见了他,便是害了他。
馥瑾离开时,并未多说什么,阿满看她闷闷不乐,也不好开口,只能跟在她身后,随她出了门。辞年送到门口,看馥瑾失魂落魄的模样,便叮嘱了阿满几句,阿满点头应好,不过一会的功夫,馥瑾就走出好十几步了,阿满便慌忙道了别,赶着追了上去。
街市的灯火逐渐暗淡,两人走在路上,谁也没说话,可走着走着,馥瑾却突然道:“我要去看看。”
阿满一惊:“你不能去!刚才都说了……你要是真为了徐公子好,你就不能去见他!”
馥瑾解释:“我不见他,我只是去看看,看一眼就好,我会藏起来,不让人发现。”
阿满不放心:“你要如何不让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