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是你后男人,你赶紧走,你在不走,宋卫明妈就堵到门口了,你看好了,我把门全部锁上,宋卫明妈来了,你躲哪里?”季雪真不是吓唬母亲,宋卫明断指发炎,吃药吊水好了,他又抽烟喝酒吃辣椒,结果又复发,人躺在村里的小医院吊水呢,宋卫明妈正愁没有钱付医药费,得知母亲来,一定喊打喊杀叫母亲付钱。
季母却认为季雪吓唬她,她呆在这里不走,她就不相信了季雪不开门,一旦季雪开门,她知道钥匙在哪里,她拿到钥匙开门,搬走照相设备。
“行,你就在这里等着宋卫明妈,我到菜地摘菜。”小朋友在主卧摇篮里玩脚丫子,主卧的门被她锁上,母亲进不进,季雪放心离开。
季母:……
她坐了一会儿,坐不住,找了一圈子,找到一块石头,她抱石头砸锁,砸了半天才注意到门是铁门,连门框也是铁的,她移到窗户那边,仔细观察,窗户框架是铁,一根根铁棍焊在框架上,就算她砸碎窗户,胳膊只能伸进一半,人更进不进。
“诶呦。”她气的捂住胸口窝。
“李小华,你怂恿我儿子赌钱,又砍掉我儿子一根手指头,必须替我儿子还清赌债,必须赔偿我儿子一根手指头。”宋卫明妈举着菜刀站在院子门口。
季母:……
过了快两个月,成年烂谷子的事,这个女人记到现在,坐实了小肚鸡肠,难怪男人死了那么多年,没有人娶她,要是她是男人,也不娶屁大一点小事反反复复闹腾的女人。
她听话懂事的儿子在诊所和高烧做斗争,眼前的女人却鄙夷看着她,宋卫明妈气的丧失理智,手一甩,闪着寒光的刀刃朝季母的脸飞,季母脸色登时煞白,身体下意识后仰,“咣咚!”她头先着地,磕在水泥台子上,季母疼的眼泪刷刷往下流,菜刀插在泥土里,离她的脚只有一寸,季母身体抖如筛糠,差点她就被这把菜刀劈成两半。
宋卫明妈跑进来,拔出插在泥土里的菜刀,对准季母眉心砍,季母快速翻一个跟头,险险从菜刀底下逃生,宋卫明妈调整刀刃对准季母,季母“啊——”飞快跑出,宋卫明妈追了出,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还时不时丢菜刀砸前面跑的人,季母的胆子被吓破,她不敢多做停留,一鼓作气跑回镇上。
蒋小江在家里摆了两杯白酒,一份拍黄瓜拌凉皮,一碟虎皮花生,他打开收音机,摇头晃脑退到躺椅上躺下,一边扇风,一边听评书。
季母回到镇上的家,也不管杯子里是么,她端起来就喝,辣的她嗓子难受,她赶紧吃一块黄瓜压压辣意。
蒋小江坐起来,弯腰够一瓶汽水,嗑开瓶盖,递给季母。
季母对着瓶口咕咚咕咚,几口解决一瓶汽水,她拿起筷子,在桌子上磕几下,夹菜吃。
“慢点吃,我不和你抢。”蒋小江喝一口酒,给她夹菜,自己一口也不吃。
“不吃了。”季母脸色难看撂下筷子。
“咋了,你和你女儿没有谈妥,没关系,下次你叫上我,我到你女儿家认认门,顺便帮你劝劝你女儿。”蒋小江好脾气说。
“不不,还是我自己吧。”季母害怕宋卫明妈拿菜刀追着她和蒋小江砍,蒋小江万一被吓着,和她离婚,那怎么办,住在镇上高人一等,她不想回村里生活。
“怎么?我们领了证,你不打算带我认你的儿女?”蒋小江放下筷子,眯眼说。
“行,过几天我带你。”季母硬着头皮说。
“小华,你在你前夫家受了那么多苦,把自己糟蹋成啥样子了,多吃点,好好补补身体。”蒋小江又拿起筷子,笑眯眯劝道。
说实话,她活了大半辈子,没有一个人这样关心她,蒋小江突然闯进她的生活关心她,她真的挺感动的。
季雪拎着篮子从菜地里回来,听人谈论母亲被宋卫明追着砍,母亲没有被砍到,已经离开了,季雪松了一口气,为了母亲没有受伤松气,也为了母亲不敢来找她松气。
她回到家,掏出钥匙打开门,首先抱起小朋友香了香,小朋友干嚎两声,扭头让麻麻看她眼角挂着的泪水,提醒麻麻她刚刚被吓哭了,需要窝在麻麻怀里。
季雪抱着她到院子里,小朋友一脸享受窝在麻麻怀里。
沈满青回来,就看到这副场景。
他放下几个袋子,掏出一个小发卡,撸起小卷毛,往后拨,卡上发卡:“呀,谁家的小漂亮!”
小朋友抬起胖嘟嘟的手摸发卡,季雪以为小朋友要扯下发卡,不曾想到小朋友拍了拍发卡,美滋滋咧开嘴,露出无‘齿’的笑容。
季雪:……
闺女呦,发卡美是美,但是你爸的手艺太臭,硬生生把可爱的小卷毛弄成了鸡冠。
沈满青接过小朋友,带小朋友做惊险动作,小朋友笑到打嗝,沈满青感觉差不多了,竖着抱小朋友,小朋友的下巴抵着沈满青的肩膀,3、2、1,小朋友合眼睛歪头,沈满青托着她的头横着抱她,把她放进摇篮里,小心翼翼离开,慢悠悠关上主卧的门。
“你打探到么?”季雪搬两个椅子到照相馆玻璃窗前,还没有坐下,就迫不及待问。
“蒋小江亲哥是运输公司的司机,他偷他哥运的货倒卖,被他亲哥和运输公司告,坐了两次牢,两个多星期前才出狱,出狱以后,他和他哥争镇上的房子,他爸妈说他哥两口子有工作,蒋小江没有,逼蒋小江哥把镇上的房子让给蒋小江,他哥不愿意,他爸妈不吃不喝绝食,最后他哥没有办法同意了,但是有一个要求,蒋小江赡养父母,蒋小江和他爸妈一口答应下来,最后房子到了蒋小江名下,他爸妈收拾行李投奔大儿子,每个星期偷偷拿大儿子的钱给小儿子花。”沈满青喘一口气,接着说蒋小江和季母,“蒋小江刚拿到房子,你妈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这件事,和你大舅妈上镇上赶集,在房子遇到了蒋小江,两人一见如故,蒋小江请你妈下馆子吃饭,送你妈回家,两人处上了。”
季雪烦躁仰头捶脑袋:“蒋小江根本不靠谱。”
沈满青点头。
季雪想了想,决定告诉沈满青她妈今天找她要照相馆:“你说这是蒋小江的主意,还是我妈的主意,还是两人一起商量的主意?”
“都有可能。”沈满青不假思索说。
“烦死了。”季雪站起来,拎起沈满青买的东西,放到车篮子里,“我看望我大舅,中午赶回来吃饭。”
沈满青应下,季雪离开后,沈满青找阿虎五人,商量办家具厂的事,沈满青算了一下手里的资金,不够支撑办家具厂,他决定干十次本行,收了尾款,再买机器做家具。
阿虎五人一门心思跟着沈满青干,沈满青叫他们干么,他们就干么,没有任何意见。
“行,明天开工。”沈满青说道。
阿虎五人回磨钢锯、斧头、砍树枝的刀。
沈满青在家里研究买回来的书,在图纸上涂涂画画,在动笔的过程中,融会贯通一本书的内容。
季雪回来的时候,沈满青看了两本书,正拿第三本书看,季雪从窗户里看到沈满青在看书,没有打扰他,她又趴在门上听,小朋友没有哭闹,她到厨房做饭。
她简单做了两菜一汤,喊沈满青吃饭。
两人面对面吃饭,季雪和沈满青说:“我大舅打算把我小姨介绍给我爸。”
“咳、咳——”一口汤呛在嗓子眼,沈满青紧闭嘴巴咳嗽,脸憋的通红。
“是我妈三大爷家的小姨,我满月她嫁人,至今没有生孩子,大舅和我说她前夫、婆婆整天拿挑火的铁棍打小姨,小姨前阵子喝农药被送到镇上卫生所救回来,她哥哥妈接她回家,松口叫她离婚,大舅说小姨也可怜,叫我别怨小姨。”季雪心里五味杂全,即替这个时代的农村妇女可悲,又有一点不希望小姨嫁给父亲,在她心里,父亲可以娶别人,但是父亲娶了外家的人,她心里总归有点不舒服。
“你爸那边的人和你大舅这边的人有自己的考量,你不要在他们面前发表意见,如果你实在想说,你可以找你三个哥哥说。”沈满青想了想说。